個翻過來,我想咬他又咬不到,只能瞪他。他卻好像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我的敵意,逗了我好一會兒才放開我。
等他把一切收拾好回來,我已經睡一覺醒了,眯縫著眼看他。
他站在床前,脫下了他厚重的黑色外套,裡面也還是黑色的——他這個人,好像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眨眼他就脫到只剩一件黑色的單衣,薄薄的布料輕而易舉地就把他精健的身姿勾勒出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而那布料裹著的,彷彿是一團火,一股什麼也擋不住的力量。我莫名覺得心驚。
他連這最後一道屏障也脫了下來,全身赤裸地立在我面前,包括他的小兄弟。我都看呆了——那玩意兒也太他媽大了,雖然現在還安靜地伏在他腿間,但那尺寸還是很怕人,真不知道這玩意兒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他彎下腰,手伸到我身後,好像要拿什麼東西,而他的小兄弟簡直就在我眼前晃悠,我趕緊閉上眼,心想你他孃的真是膽大,也不怕我把它一口咬下來。
原來他是在我身後拿衣服,他抖開那套幾乎和剛才那套一模一樣的單衣單褲穿上,然後也爬到床上來,拉開被子給我們倆蓋上,把我往他懷裡摟了摟。大概我就是個活體火爐,他抱著應該挺舒服的。我困得很,也懶得跟他計較,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接著睡。
他身上依舊有種淡淡的菸草的味道,不過現在我更覺得是風雪的味道,清淡而凜冽。我忍不住睜開雙眼,看了看這個男人,目光從他寬闊蒼白如象牙般的額頭一直滑到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我覺得我幾乎都要忘記他說的那些傷人的話,現在的他太溫柔太可靠。
紗布後的眼睛微微睜開,然後又把我攏緊一點,我整個人——不對是整個狼都要被他揉進他的胸膛裡,和他融為一體。而我居然一點也不排斥,好像我們本該如此,好像在無數個夜晚裡我們都這樣入眠,很快我就沉入夢鄉。
我不知道狼會不會做夢,如果會,我想我一定會夢見他。
醒過來時應該已經天亮了,一直包圍著我的懷抱不見了——他大概已經起床了。我翻了個身,面對著牆壁,再一次思考我現在的處境。
還是沒有頭緒。
這時候我聽到門吱呀一聲被開啟,我又把自己翻回來,只見黑眼鏡坐在桌子上,手裡把玩著一隻茶杯,而門大開著,外面的風雪不客氣地往裡灌,門口站著的人彷彿是被風雪送進來的。他穿著深藍色的鬥蓬,低著頭,臉被掩進兜帽裡,整個人沉靜如湖泊。
黑眼鏡將茶杯拋到空中又接住,展顏一笑,我卻清晰地看到他目光裡的風雲聚變,“啞巴,你還是這麼不懂禮數。”
“把他還給我。”那個被叫做啞巴的人開口了,聲音很輕,卻有種無形的壓力。
我隱約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隨即又把這個荒謬的想法驅散——不可能是他,他早就死了,也死在這樣的風雪裡,不可能是他,只是聲音相象。
儘管這樣,我還是想看看兜帽下的臉。
可伴隨著黑瞎子的笑聲,眼前的景象開始搖晃,破碎,最終全部消失,大片大片的黑把我包裹起來。<a
☆、第十四章 步步淪陷
“醒了。”小花清亮的聲音就在耳畔。
很快我又聽到胖子的大笑:“我就知道我們家天真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翹。”
隔在我眼前的模糊的屏障慢慢消失了,我看請了那一張張臉。從小花到胖子,最後是……黑眼鏡——他又是那副戴著墨鏡的樣子。觸目是藏骨溝的枯樹,以及一線蔚藍的天空,不是白茫茫的雪,我躺的也不是床,而是鋪在地上的厚重的氈氌。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又不敢開口,生怕一張嘴又是一聲狼嗥。
小花拍了拍我的臉:“怎麼了?傻了?”
我又緩了一會兒,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發現真的是我的手而不是狼爪的時候,我差點興奮地跳將起來。
可那些記憶卻還是一股腦兒灌進我逐漸清醒的腦袋裡,我都沒辦法和黑眼鏡對視。
我試探著問小花:“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記得了?”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他皺眉,“你去撿柴火的時候傷了手,然後暈倒了,我以為你是破傷風,就給你打了針。”
“我昏睡多久了?”
“三個小時左右。”
我又看了看我受傷的那隻手,纏著繃帶,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我的思緒也像這繃帶一樣一圈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