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據她所知,它仍然掛在家中地下室的樓梯旁。他們婚後第一年裡,他曾經無數次用它毆打過她。在她那次流產之後,大約過了六個月,他殘忍地用它強暴了她。她在姐妹之家的治療室裡與眾姐妹們共同分擔了許多宗婚姻事件(分擔是她們慣用的既駭人聽聞,又恰到好處的一個詞),但這件事是她保留在自己內心的一個秘密——一個男人雙腿叉開騎在你身上,將纏著黑膠帶的網球拍手柄塞進你的陰道里,彎著腰告訴你:如果你反抗,我就敲碎床頭櫃上的水杯,用它割破你的喉嚨。你躺在那裡,聞著他撥出的臭味兒,很想知道當他撕裂你時你會有什麼感覺。
“不,”她慶幸自己的聲音沒有發抖,“我不想談諾曼。他虐待了我,我離開了他。故事講完了。”
“很符合邏輯。”比爾說,“這麼說他永遠離開了你的生活?”
“永遠。”
“他知道這一點嗎?我這樣問你是因為你為我開門的方式太奇怪了,你知道嗎,不像是在等候一位現代聖徒教堂來的代表。”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當然提得合情合理,她想了一會兒才回答。
“你怕他嗎?”
“哦,是的,但是這並不是問題的全部。我怕所有的東西。對我來說一切都是陌生的。我的朋友們說我會擺脫一切困擾的,但是我心裡沒有把握。”
“你並不怕跟我一起出來吃飯呀。”
“哦,不,我怕。我嚇壞了。”
“這又是為什麼呢?”
她打算說她早已想好的那些話:他使她大吃一驚;但又閉上了嘴。她所說的雖然是真實情況,但並沒有說出其中最真實的部分,飯館只是一個她不需要躲避的地方。她不知道除了在老爸餐廳吃這頓飯以外,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真有的話,任何一種空想都不會是個好的開端。
“因為我想這樣做。”她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說。
“好吧,我們不再談這個話題了。”
“也不再談諾曼了。”
“這是他真實的姓名嗎?”
“是的。”
“羅西,我可以問你點兒別的事情嗎?”
她笑了:“我不必非回答不可。”
“這很公正。你說過你比我老,是這樣嗎?”
“是的,”她說,“我是說過。你多大了,比爾?”
“三十。這能使我們在年齡賭博中變成一對競爭對手。但是你的話給我的印象是,你不僅比我大,而且大得多,因此我的問題就產生了。你準備好了嗎?”
羅西不安地聳聳肩。
他朝她彎下腰,那雙淺綠色的眼睛凝視著她的眼睛。“你知道你很美嗎?”他問道,“我不是在誘惑你,也不是在背臺詞,只是出於一種既簡單又傳統的好奇心。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很美嗎?”
她張開口,除了從喉嚨後部發出微弱的氣流聲以外,什麼也沒有。說它是一聲嘆息,不如說是一聲口哨。
他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輕輕地握住。雖然動作很輕,它卻像電擊般穿透了她的神經,他成了她惟一能看見的物體——他的頭髮,他的嘴唇,以及他的眼睛。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好像整個舞臺上只站著他們兩個人,除了聚光燈以外,所有燈光都熄滅了。
“不要取笑我。”她說,她的聲音在發抖,“請你不要跟我開玩笑。我會無法忍受的。”
“不,我絕不會那樣做。”他不經意地說,好像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討論。話題結束了。“但是我會告訴你我所看到的一切。”他伸出手,又摸了摸她的手,“我會告訴你我所看到的一切。我保證信守諾言。
7
她說他不必麻煩送她上樓,他堅持送她,她也很高興。當菜上來時,他們的話題轉到了不那麼私人化的問題。他很高興地發現羅傑·克雷蒙斯並非僥倖成功,他有知識淵博的球迷對棒球的理解,他們一邊吃一邊聊,談了許多關於城市棒球隊的話題。她幾乎把諾曼徹底給忘了,直到有一會兒,她又開始想象假如她開門後,發現諾曼在房間裡,坐在她的床上,喝著一杯咖啡,或對著她那幅山頂女人的畫像沉思冥想時,她會有什麼感受。
當他們登上樓梯,羅西在前,比爾落後一兩步,她發現還有別的事情讓她擔心:如果今晚他要吻她怎麼辦?吻過之後,他提出要進屋來怎麼辦?
諾曼沉重而耐心地告訴她,他當然要進來。每當他試著不要生氣但實際上還要生氣時就是這種語調。事實上,他會堅持的,花五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