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哥,你回來了!”楚天翔臉無表情的打了聲招呼。
譚輝的兒子叫譚義,他也顧不上和天翔寒暄,急切的問道:“天翔,我父親怎麼樣了?”
楚天翔疲憊的一指icu病房,說道:
“你去看看吧。”
譚義連忙來到窗戶下面,只見父親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眼睛緊閉,一動不動,譚義似乎能看見父親的胸膛在微微的起伏,各種儀器都閃爍著小燈,他站了一會兒,慢慢地走回到楚天翔身邊低聲問道:
“我媽呢?”
“李阿姨剛才暈倒了,現在在內科普通病房,你去看看她吧。”
譚義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天翔,麻煩你了,我先去看看我媽。”
譚義走了,楚天翔望著譚義的背影,輕聲嘆了口氣,譚叔要強半生,卻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也是造化弄人啊。
icu病房的危重病人,一般都有家屬陪床,但不得進入病房裡面,實際上,醫院並不要求家屬整天呆在病房外邊,icu的護士24小時都有值班,醫生也會不時過來觀察病人情況,主要還是家屬不放心,怕病人有什麼突發事情自己不在身邊。
楚天翔在醫院待到晚上七點多,感覺有點餓了,起身出去吃了點東西,他知道,今晚他要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待一宿了,譚義不會回來了。
樓道里靜悄悄的,他拿出電話給李傑打了過去,電話一接通,楚天翔說道:
“你去我的房間,把我的牙刷牙膏和毛巾給我拿過來,到京城三院icu病房,我在這裡等你。”
李傑驚道:“天翔哥,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不是我,是別人,你來了就知道了。”楚天翔疲憊地說。
等李傑和張麗來到病房,一眼就看見楚天翔萎縮在椅子上睡著了,李傑剛要喊楚天翔,張麗拉了他一把,低聲說道:
“估計是累壞了,讓天翔哥睡一會兒,你出去買個毛毯,給他蓋著點,別凍感冒了。”
李傑笑著掐了張麗一下,還是自己的媳婦心細。
等他回來的時候,楚天翔剛剛醒,正跟張麗打招呼,張麗眼淚汪汪的,看見李傑連忙說道:
“豆豆,是我舅舅,現在很危險。”
“什麼!是,是譚叔?這是怎麼回事?”李傑說話都結巴了。
楚天翔問張麗:“戴叔沒去公司嗎?他沒跟你說?”
張麗搖搖頭說道:“他今天一天都沒去公司,要不是你叫我,我還不知道舅舅出事了。”
張麗隨後問道:“我舅媽和大哥沒來嗎?”
她問的是譚義。
“你大哥來了,又走了,你舅媽在普通病房住院,一會兒你倆過去看看她,下午的時候你舅媽暈倒了,醫生說得靜養,不能再受刺激,你們過去說話注意點。”
楚天翔不想說的太多。
他又問道:“張麗,你們老家的人在京城的不多嗎,怎麼我就看見你一個。”
張麗說道:“原來公司沒合併的時候有很多,都是老家的人,舅舅都安排在不同的崗位上,絕大多數都是售貨員和保潔,老家的人懶,不愛讀書,想安排更高的位置也不行,就這樣,還三天兩頭給舅舅惹麻煩。”
“後來公司合併前,舅舅把老家的人都攆了出去,說新公司有規定,不允許有家裡人來上班。”
“當時有人就要大鬧,甚至有人要回去找舅爺爺說理,說舅舅不近人情,不講親情,後來舅舅嫌他們太鬧騰,就給每個人發了三年工資做補償,這才消停下來,不過也沒人說舅舅好,都是一群白眼狼。”
李傑好奇地問道:“怎麼沒把你也攆走?”
張麗這次沒跟李傑急眼,她嘆了口氣,說道:
“我是趕巧了,剛畢業三個月就被舅舅發配到瑞寧,要不我也待不住了,當時老家的人老不願意了,就因為把我一個人留下。”
“估計也是因為當時我已經在新公司裡面了,舅舅沒再好意思說,而且,別看我是中專學歷,除了舅舅。我是我們那個村子裡學歷最高的。”
窮山惡水出刁民,想出個讀書人絕不容易,但一旦學成,絕對是人才,卻也吸淨當地百年運勢。
楚天翔說道:“你們倆出去買點東西,去看看李阿姨吧,她也傷心,老家人在京城的這麼多,到了關鍵時刻,卻沒有一個上門的,真是奇葩了。”
楚天翔想的深刻一點,按照譚叔的性子,他有錢了,他不會不給家鄉謀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