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兒媳婦帶著孫子也走了。
剩下李阿姨和一個女親戚,大概四十多歲,是譚輝家的保姆,再加上楚天翔。
鄰居也好,同事也好,誰也不能在這裡長時間守著,譚輝現在昏迷不醒,也許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月能醒來,或許永遠醒不過來,其他人還要生活,這不是孤情寡義,而是生活的艱辛。
楚天翔問道:“李阿姨,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點回來。”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就是心口有點堵,心慌的厲害。”看上去李阿姨幾個小時就蒼老了許多,她掙扎著站起來,說:
“我去趟廁所。”
保姆扶著李阿姨往廁所走去,楚天翔一個人坐在長條椅子上,滿腦子空白。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他年輕,陽光,從來沒感受到過死亡竟然離自己這麼近,而且死亡威脅的還是自己不是親人勝是親人的長輩。
譚輝為人剛正,不苟言笑,但又不失商人的狡猾,他一向對楚天翔嚴厲多於慈愛,只要楚天翔做點什麼不對的事,他是絕對不留情面,比戴東說話還尖銳,還嚴厲。
這可能跟他對兒子的教育失敗有直接關係,溺愛,疏於管教,才造成他兒子今天的狀態,譚輝是知恥後勇,但可惜,晚了。
突然,楚天翔聽到保姆聲嘶力竭的喊叫:
“快來人啊,大姐暈過去了。”
楚天翔心一驚,猛地起身幾步就跑到女廁所門前,他現在顧不得許多了,探頭一看,李阿姨斜靠在保姆的後背上,一條腿跪在地上,人事不省。
李阿姨暈倒了。
楚天翔快步跑過去,雙手抓住李阿姨的肩膀,雙臂一用力,他就把人背到了背後,大聲對保姆喊道:
“快去叫醫生!”
話音未落,幾個醫生護士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他們是聽到了保姆剛才聲嘶力竭地喊叫跑過來的。
把人交給醫生,楚天翔稍微鬆了口氣,看著忙進忙出的醫生護士,楚天翔渾身一種無力感,他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了。
過了十分鐘,一個醫生走出來問道:“你是病人家屬?”
楚天翔趕緊說道:“我是,有什麼事您跟我說。”
“病人情緒太激動,血壓有點高,心率過速,加上上廁所可能起身的時候有點急,暫時性昏迷,剛才用了點藥,沒什麼大事,一會兒就能清醒。”
“記住,病人醒了的時候,多喝點水,半臥著,千萬不要再刺激她,她需要靜養,不過沒什麼大事,休息幾天就會好的,別擔心。”
楚天翔趕緊謝謝醫生。
醫生囑咐完轉身走了,隨後過來一個護士,對楚天翔說道:
“你去交一下住院費,icu那位大叔和剛才那位大媽,兩個人都得辦住院手續。”
楚天翔連忙答道:“好,我馬上去辦。”
轉身對保姆說道:“把譚叔和李阿姨的身份證給我。”
楚天翔拿過兩個人的身份證,剛準備往外走,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中年婦女,一見到楚天翔,其中一人連忙說道:
“楚總,我們是戴總派來護理病人的。”
楚天翔猶如見到救星一樣,連忙說道:
“來的正好,你們現在一個陪著這位阿姨護理床上的病人,另一個去買住院用的東西,誰知道買什麼誰去。”
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萬塊錢遞了過去,這還是陳正升臨走的時候塞給他的。
他說:“需要的東西都要買,以後你們找戴總報賬,我現在去辦住院手續。”
樓上樓下,樓裡樓外,楚天翔把住院手續都辦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等他回到icu病房,正看見護士推著李阿姨往外走,三個中年婦女拿著買回來的東西跟在後面。
“這是要去哪兒啊?”楚天翔問道。
護士解釋道:“這個病人去普通病房住院,這裡是急救室,是搶救危重病人的。”
楚天翔現在沒工夫爭辯這些,他看了看躺在移動病床上的李阿姨,李阿姨已經醒了,但似乎還在昏睡中,半睡半醒的樣子。
他對三個女人說道:“你們先去,我一會兒過去。”
楚天翔坐在樓道里,靜了靜神,他這才拿出電話給戴東打了過去,簡單把這邊情況說了一遍。
戴東問道:“你還需要人手嗎?”
“不需要了,我剛才就是有點緊張,跟你說說話能緩解一下情緒。”楚天翔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