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惜?孤王從不做煮鶴焚琴之事。”
“那麼,王爺的意思是……?”女子饒有興味地望著他,柔媚地問。
“孤王要你將他毫髮無傷地帶來應天。”
眼中現出一抹華彩,朱棣一字一頓道,“若是得到夢無痕,何愁天下不定?”
嬌聲笑了起來,女子掩口笑道:“王爺找羅剎居然不是為了殺人,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頓了頓,她又笑道,“但王爺不可忘了,這位夢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效忠建文帝,更何況他妹子又是當今皇后,您要他輔佐,豈非做夢?”
“朱允炆?他也配?像夢無痕這樣的人才,豈是那懦弱無能的小子駕御得了的?”朱棣眼神微暗,隨即笑道,“何況經過那件事後,他豈會再為朱允炆那小子賣命?”
“那件事?是促使夢無痕離開廟堂的原因嗎?”女子好奇地眨眨眼,一派嬌憨,“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問的太多了。”
驀然警覺已說得太多,朱棣沉下臉,“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就好。”
黑如子夜的眼眸溜溜轉了一圈,女子唇角一勾,露出編貝般的玉齒,“好,既然承蒙王爺看中,這案子,我接了就是。但不知王爺願出多大的價錢?”
“一旦事成,孤王許你黃金萬兩,珍珠一斗,寶玉十雙。”朱棣慨然許諾。
“看來夢無痕確實值錢得很啊。”女子眼前一亮,擊掌道,“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第一章
“心有徵知。徵知,則緣耳而知聲可也,緣目而知形可也,然而徵知必將……”琅琅讀書聲自私塾傳出。
所謂的私塾其實只是間木屋,並不很大,但因為佈置得體,雖有十數孩童散坐卻並不嫌擁擠。
教書的夫子很年輕,一襲半舊的白色寬袍,洗得卻很乾淨。長髮隨意地束在肩背,顯得分外清爽而不拘。他半舉著書,逐字逐句地教導孩童朗誦,並不時地解釋著難懂的句讀。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都回去吧。”抬眸望望窗外,已近午了,夫子淡淡地笑道。他的笑很清,若春日的煙柳,若碧波的漣漪。
課堂上頓時喧鬧起來。
孩童們不約而同地長長舒了口氣,清脆的笑聲,書頁的沙沙聲,桌椅摩擦地面的響聲交織在一起,為靜謐的私塾帶來勃勃生氣。不肖片刻,一屋子的孩童走了個精光。
夫子淡淡一笑,將門帶上,離了私塾而去。
鄉間的田野上,農人正忙著春收。隨風搖曳的麥子,金黃的油菜花,清碧的薺菜,間或夾雜著農人一兩聲的吆喝,一派生機勃勃。
時不時地和熱情的村人打著招呼,婉拒了他們送來的一籃子雞蛋,幾捆新割的薺菜,以及兩隻碩大的西瓜,年輕的夫子淡淡微笑。
這是江南的一座小村莊。村裡人一輩子靠著土地為生,沒怎麼讀書,卻特別敬重讀書人。他一個外鄉人,卻受了他們不少照顧。
不知不覺中,已經穿過田野,遠遠望見一池碧綠。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五月的江南,似乎有水的地方就有蓮花。
望著那一池蓮花,夫子清澈的眸中掠過一絲追憶的光華。
猶記得故鄉的宅院,後花園裡也有一潭碧綠的池水。一到春夏時節,蓮花開得分外熱鬧,是他最長流連的地方。只不過,那一池蓮花潔白如玉,每一片花瓣都晶瑩剔透,是少有的珍貴品種,需人精心呵護。
不像這一池紅蓮,春去秋來,自生自滅,方寸之間卻也獨攬風華。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入耳際。
夫子抬眸望去,只見一匹毛色黑亮的驢子由遠而近。那驢子的頸項上掛著三個金黃的鈴鐺,一溜小跑著,顛簸中鈴鐺碰撞著發出脆響。
驢子上,悠悠側坐著個紅衣女子,一雙潔白的手搭在裙子上,圓潤的指甲塗著紅色的丹蔻,遠遠地過來,就像個急著回門的新娘子。
經過年輕夫子面前,紅衣女子輕拍了毛驢一下,驢子立刻停了下來。她嘴角一彎,朝他挑眉笑道,“這位先生,請問稻香村怎麼走?”
聲音又清又脆,如流泉滴落石塊後激起的脆響。
“往前走就是了。”夫子淡淡一笑。
美眸流轉,在他面上繞了一圈,紅衣女子笑道,“如此就好。謝過先生了。”
“姑娘客氣了。”
嫣然一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