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正在兒臣府中與他失散多年的女兒歡聚……本來兒臣是想請他進宮一起赴宴的,不過,若情說,今兒個父皇保不定要處理家事,還是過兩天再來談論國家大事比較妥當!”
偌大殿堂,樂曲早散,一些人開始低聲私語,皆在疑惑,皇上和蕭王到底在打什麼啞迷。
滄帝這才想到了剛剛正在大怒的事,精神恍惚了一下,覺得是該先把這不恥的家事處置掉才行:“也對,是該清理門戶了!”
目光所到,威利之目深深往清貴妃身上瞄了瞄。
清貴妃撫著胸口,是好一陣心驚肉跳。
當下,滄帝親自去扶金晟起來,面對滿堂朝臣命婦投來的疑惑,他高聲言道:
“眾愛卿定不解朕與蕭王所議何事,箇中因由,朕稍後再論其中道理。今日百官雲集,佳兒佳婦盡數在跟前,趁此良宵,朕有一事宣佈,那就是立太子一事。此事因朕之任性,已空置多年,如今,朕年歲已高,而國事繁忙,日久之下,每每感覺力不從心,故已擬下詔書,於今日定立太子。張全,請詔書,當場宣讀……”
此話一出,手一拍,便有內侍捧著一錦盒呈到皇帝跟前,取出立儲詔書,滄帝親自校看了一番,點頭令張全去宣讀。
清貴妃原在擔心會發生意外波折,生怕皇帝會臨時改主意,待見得詔書,方重重吐了一口氣,頓時眉飛色舞。
有人喜,便有人憂。
太后見詔書,臉色頓變。
“慢著,皇上,你想立誰為太子?”
滄帝沒回頭,只淡淡道:“母后想知兒臣立誰為太子,現下聽了便知分曉……張全,念……”
張全應聲轉身,朗朗百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朕奉先帝遺詔登基以來,已近三十年,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朕未至倦勤,不敢自逸。論文治武功雖不及先皇先帝,但朕自認為還是個明君,上不辜負列祖列宗,下不愧對滿朝文武、天下百姓,如今朕已入花甲之年,儲君之位,不可再空缺。
朕縱觀諸皇子之中,二子寬厚有餘,無奈霸氣不足;三子雖才思飛揚,卻是生性閒散,難擔大任;四子文才武學都有所長,卻無帝王心胸;五子俊才傲骨,卻不喜束縛;六子年幼,不作考慮,唯皇后嫡出之皇長子金不離,人品貴重,深肖朕躬,文可治國,武可護民,今立為皇太子,望諸位皇親貴胄盡爾等所能,輔佐太子,承我北滄盛世大業!
欽此!“
這樣的結果,震驚全殿。
滿朝文武百官皆以為,此番得位者必是清王殿下,不想,皇上意屬的居然還是蕭王?
奇了,既然皇上屬意蕭王,為何會對蕭王如此冷待呢?
果然是帝心不可測。
這對於金晟而言,既在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
他俯在地上,靜靜的一笑,眼角忽覺得一酸,既欣喜,又傷感而歉然。
原來父皇一早就選定了他做繼承人——這個決定,並沒有因為他白白送掉城池而有所改變,倒是他有些小人心了。
雙手高高托起,金晟接過張全遞來的詔書,無比虔誠的道了一聲:“謝父皇!兒臣定當對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群臣見狀,山呼萬歲,同時衝領著聖旨緩緩站直的一國太子行大禮相賀。
清貴妃癱倒在地上,玉臉上是一片驚駭之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太后又驚又怪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想讓皇帝立金晟為太子,他遲遲不肯,只因為這個皇長子是採秋的兒子,他便無視了他的優秀。
“好好好……好極了,皇帝,古來便有立長之說,這事,早二十幾年就該決定下來了!”
這番可痛快了,可揚眉吐氣了。
“不該是這樣的,皇上,皇上,您之前說過的,您要立暤……”
清貴妃臉急巴巴撲上去想問個究竟,可是,她話沒有說完,一個巴掌,將她重重的甩開。
“李清兒,你想朕立暤兒為太子是不是!”
滄帝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女人,眼裡盡是痛恨之色!
是的,清貴妃這是第一次看到皇上用這種殺之而後快的眼神看她——盛寵了這麼多年,皇上從不曾冷言利語的兇過她一句,今兒這是怎麼了,居然如此的憎惡她?
“皇上,您之前……”
之前,她明明看到皇上親手寫下詔書要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