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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帝隨意瞟了幾眼,僅憑這幾眼就收住了他的眼,神情一下認真,一目十行,唰唰翻頁罷,那原本和氣的臉孔,在時間的流逝中,一絲絲的,一寸寸的變鐵青起來,眼裡的難以置信,就如翻起的海浪——
這樣的情景,曾經發生過。
就在這個月初,滄帝在朝堂上接到南詔急遞,說是蕭王把城池送回南詔的時候,皇上也曾怒衝雲霄,當場就把那本急報扔下了金鑾殿。
相作比較,皇上今朝的怒氣猶為的驚急,於是,所有人都心驚膽顫起來,也不知道蕭王到底給皇帝看了什麼,氣得皇上鼻子幾乎冒煙,一張臉黑成了煤碳。
“皇帝,怎麼了?”
太后憂心忡忡的問。
滄帝不答,一雙如火炬似的眸子,下一刻抬了起來,直直的盯上了金晟,一字一停,咬牙而問:
“這些當真屬實!”
金晟抬頭,平靜的對禮:“不差毫釐!”
“很好!”
這一聲“很好”滿是憤怒之色:
“你倒真會送禮物……倒是真會挑時間!”
這份禮物,具有十萬分的殺傷力。
金晟垂眉恭答:“父皇不肯見兒臣,兒臣不能親自奉到您跟前,只能挑在今日送上,倘若掃了父皇的興,還請父皇見諒!”
一頓後,又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道父皇看了會動氣,這有違兒臣獻禮之初衷——今日是父皇大壽,合該是高興的日子,若情怕這份禮惹您不高興,故讓兒臣將她送的壽禮一併備上,以博父皇寬心一笑!”
的確很不高興,滄帝滿心怒氣直衝九天,胸脯氣起伏不定,恨不能將某人碎屍萬段……
邊上的清貴妃想湊上來看,到底是什麼令皇上如此氣怒交加,關切的問:“皇上,您怎麼了……”
得來的是一記冷如千年玄冰似的寒眸,滄帝竟將滿心怒氣使到了她身上。
她看著心絃直顫,畏怯,強顏一笑:“什麼事兒惹您這麼不開心了?”
清貴妃眼尖的看到那兩疊的整齊的紅貼本上,寫有兩字:“婚書”。
滄帝的目光也在同一時刻被那“婚書”吸引住了注意。
這是兩本屬於北滄皇室特有的婚書,大紅的貼身,金描的遲體字——唯一與眾不同的是,這兩本婚書,看上去很是陳舊,就像是已經存放了很多年頭了一般,而且有點眼熟。靚*靚!女*生小*說!網BooK。LLW2。最好*看的女*生小*說靚*靚!女*生小*說!網BooK。LLW2。最好*看的女*生小*說
心頭的大怒因為這兩本“婚書”而稍稍有所壓制。
按著北滄的規矩,婚書上必須有家中長輩的簽名,以示認可,這樁婚事才算真正成了。
金晟此時此刻送上婚書,不可能是想讓他在動怒的情況下去籤什麼名,證什麼婚,肯定別有深意。
“父皇,您且先翻開看看吧!或許這份驚喜可消父皇心頭之怒!”
“驚喜”兩字被刻意咬的很重。
所有人都在翹首而看,想知道那是怎樣一份“喜”。
殿堂上每個人都看得分明,接下來的一瞬間內,一抹驚異的狂喜在滄帝本來擰緊的眉目上溢開來,就像烏雲密佈的天空上驟然就亮出了一道燦爛的陽光。
滄帝顯格外激動,竟失態的豁然站起來,目光唰的直盯金晟,失聲而叫,卻是驚喜交加的: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宴後,兒臣自會讓她行前來盡訴前因。父皇,您還是先看看那本永修鄰邦之好的國書吧!”
“國書?什麼國書?就是這本帛書?”
“正是!這是她為您備上的大禮!”
滄帝聞言,忙將那軸錦帛鋪於御案上,細細一讀,自是一番意外的喜悅飛上眉梢——
這竟是一份漢倫蠻族與北滄,以及旃鳳、雲藏五大部落簽定的修好之書。
漢倫蠻族漢倫草原上一個大部落,遠在雲藏草原的外圍。北滄北部有部分領地正好處在旃鳳、雲藏草原以及漢倫草原中間。
這漢倫部族雖也是遊牧民族,但生性兇殘,好武好鬥,最愛騎在馬背上去各族各國邊境生亂滋事,常常來如風,去如火,這番居然能來主動修和,怎能不令滄帝欣喜。
抬頭時,滄帝臉上已帶滿讚許之色:
“好,好,真是好極……這果然是一份叫朕歡喜的賀禮!金晟,如今漢倫可汗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