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的姐姐和哥哥護著,胡作非為慣了的,萬事不操心,萬事伸手要,沒半點小男子漢的自覺性。男孩子本就比女生晚熟,再有秋上林襯著,秋建國怎麼看自家兒子怎麼不順眼。
下林嘿嘿笑,沒把老爹的怒火放在眼裡:“我出去散散心……”
秋建國橫眉豎眼:“散什麼心!明天就考試,你還不給我趕緊回房看書——你學學你姐姐!”
下林撇嘴:“我姐也沒正經看書,她看閒書呢。”
秋建國瞪目:“你管你姐看什麼書,她學習好著呢,有本事你也成績和你姐一樣穩定!”
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嗆了起來,張紅衛忙不迭的從臥室出來:“怎地怎地,吵什麼呢。”
皺眉:“明天孩子考試,你別招他不高興。趕明兒考壞了你負責啊?”
母親偏向兒子。
秋建國氣的按熄菸頭,站起來:“我招他不高興?你怎不問問他想去幹嘛!”
張紅衛轉向下林:“去哪兒?”
下林撒嬌:“媽,我在家憋得慌,想出去走走。”
張紅衛白一眼丈夫:“孩子心理壓力大,出去走走有什麼大不了。”
下林見有人撐腰來了勁:“就是就是,我就是心理壓力大,心情如潮水起伏不定,無法平伏,出去走走就好了。”說著就要穿鞋出門。
不能說秋下林不懂事。
對比同年齡的孩子,他想的坐的都夠成熟。奈何他家本就跟別家不同,秋上林只是平常坐著,都襯得他像個不懂事的毛孩子。學校為讓學生放鬆心情,特地放了五天假,他跟同學打電話,別人的家長都不管,任憑孩子自由的玩上五天,以便有個愉悅的心情迎接考試。
他卻不同。
從放假第一天起,就被姐姐禁在書房裡,每天一套歷年高考試題,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
不單如此,每天玩的時間更限制在三個小時以內。
如此一來,激起了秋下林的逆反心理。越不讓玩,越想溜出去玩。平常也不見得多想幹的事兒,此時就像誘人的毒藥,拼命在他腦海中招手誘惑,怎麼都無法靜心。
眼見他要逃脫牢籠,秋建國氣的直瞪眼,卻拿他無法,嚷:“上林,上林,管管你弟!”
上林在書房,好整以暇,聲音不大也不小,恰到好處的送在即將出門的下林耳朵裡:“爸你別管他。我媽是捨不得讓他考上大學送他出遠門。高考考不好也不怕,我都想好了,只要考不上一本就讓他再復讀一年。”最後輕飄飄的加一句:“讓他玩去吧,反正年齡還小。”
下林手扶防盜門,打了個寒顫,最毒婦人心,果然古人沒說錯。
復讀?
想起這三年,尤其最後一年起早貪黑,睡眠不足,泡在題海中苦苦掙扎的日子,秋下林麻利的關門,拖鞋:“我說聽著走廊有動靜,鬧半天是隻貓——哎姐,那個啥,那個昨天我錯了幾道題?”
秋建國和張紅衛眼睜睜看著兒子換鞋脫衣重又回了書房,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秋上林淫威日久,下林那點小心眼怎鬥得過她。
下林心緒平靜不下來,自然也沒辦法認真做題。
上林瞥了他一眼,起身鋪開宣紙,磨墨:“過來,練字。”
下林一愣,火燒眉毛的節骨眼,練字?
第二天一大早,五中門口集合了車隊載著高三師生去懷橋市參加高考。考場在懷橋市第二中學,因為路程有點遠,學校特意在懷橋市租了賓館。臨去之前放鞭炮,撒紅紙,求吉利,萬務金榜題名,多幾名考上一本的學生。
下林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朋友碰他胳膊肘:“哎,昨天干嗎了,是不是睡不著覺?”
下林眼都沒睜:“練字。”
朋友納罕:“練字?臨考之前你練字?腦袋疼吧?”
下林睜開眼,不屑的瞅他一眼:“你才腦仁兒疼。”
先練正楷,他全心投入,心境平和。
後練行書,龍飛鳳舞,壯志凌雲。
姐姐就是高人,昨晚睡覺,他連夢都沒做一個,平靜又自信。
李長生最後一個從考場走出,手搭涼棚望向西北方,下午四點,太陽熾熱,擋不住解放了的學生們陣陣歡呼。
平時關係要好的幾個朋友走過來,勾肩搭背:“長生,考的怎麼樣?”
長生笑笑:“湊合著。”
“湊合什麼呀,你不是說要考北京的大學,和你馬子一同去北京?”說話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