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雪松淚汪汪臉,他算是看出來了,少爺這根本早就打算好了要把事情推給自己!……還好自己機智,傳話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沒有自己親力親為。
果然第二則訊息一出,便如烈火澆油,頓時令諸位族老坐立難安,紛紛到訪,這時候一直“在郊外觀禮”的韓昭卻難得碰巧在家,聽見動靜過來。
“所以,各位叔伯的意思,是不同意昫的決定,認為昫乃是為了一己之私,將韓氏推入深淵麼。”
韓昫皺眉,雖然早就料想到自己的作法,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疑問,但沒有想到,他們的疑問會來的這樣快、這樣齊,就彷彿是已經聯合好了的質詢。莫非是有人從中作梗?
不暇細思,族老的話就讓他其血翻騰。他們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那言語之間的閃爍其詞、顧左右而言他,看向自己那視線中的懷疑揣測,卻令韓昫心臟鈍痛。
他忍不住想要開口解釋原委,卻忽然被過來“圍觀”的二弟韓昭打斷:
“哎呀各位叔伯,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呢?大哥,叔伯們年紀都大了,不若大家坐下來,有什麼事好好談便是了。”
二叔公冷聲道:“昭兒有所不知,實在不是我們有意要冒犯老爺,而是他如今這樣做,實在令我們心寒啊。”
一個昭兒,一個老爺。
韓昫一頓,以往不曾注意過的細節,不知為何此時卻十分鮮明地躍入耳中,顯出生生諷刺。
“哦?大哥,你做了什麼?”韓昭相貌端正,雖然不是韓昫那般儒雅醇厚的端方君子,但那長相顯出十分可信。韓昫心下惻惻,當此孤立無援之時,看到親弟溫言支援,也是唯一一樁欣慰之事了。
然而不待他解釋言語,二叔公就飛快將事情倒了出來:“你大哥愛妻母家林氏出了事,他想要以咱們韓家作保,求洛陽放過林家。”
韓昫心中不平,一時忍不住出口反駁:“二爺爺豈可說出如此誅心之言,如今南氏胡亂攀咬,若我等世家再各自為政,便猶如一盤散沙,難成大器。今日我韓家襄助林氏,他日以德報德,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不論林氏是否為我妻母族,都與我所作所為無關,林氏求上韓家,韓家若是再冷漠以對,來日如何有顏面立於世家之林?”
此時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四叔祖忽然出言:“你們一人都少說兩句,阿昫,四叔公向來不插手族中諸事,這你是知道的,你的心性,我們幾個糟老頭子也不是不懂,現在四叔公就問你一句,你敢不敢說,要幫林氏沒有親緣上的考量?”
一旁冷豔旁觀的韓貅心中冷嘲,別說是此刻正敏.感的父親,就算是另外一個旁觀者,恐怕都能聽出這其中的偏袒和傾向。這一聲聲倚老賣老的“四叔公”,還有這近乎強求的質詢,當真……
只聽韓昫閉了閉眼,道:“若說沒有,我自己都不信,但,我韓昫行的正坐得直,問心無愧!”
“好!”一旁的二叔公道,“四叔,你看看,他自己都承認了!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要我說啊,這根本就是出於一己之私,將我韓氏全族的性命架在火堆上烤啊!”
韓昫猛然看向二叔公,眼神之冷厲令二叔公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但下一刻,他看到一旁站著的韓昭,頓時又鼓起勇氣,回瞪回去。
果然,“和事佬”韓昭發話道:“二爺爺說這話就有點過了,大哥的心思嘛,也沒什麼錯,畢竟血肉難離,人之常情,只是話說回來,我們晉陽韓氏和幽州林氏雖然同屬北地世家,但畢竟一在冀州,一在幽州,這山高水長的,往常也沒有多少交集,這個……就算是我們想幫,也是鞭長莫及。洛陽方面將將四海統一,你說這分居兩地的兩個世家忽然聯手,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會不會惹火燒身?嫂嫂林氏不是最為知書達理之人麼,想來也不會因母族禍事遷怒於兄長吧。”
“啪”的一聲,一直在旁邊當奉茶晚輩的韓貅從身後侍從舉著的托盤中端來一杯茶,然後放在韓昭旁邊。
奉茶雖然是執恭敬的晚輩禮,但看這一聲清脆的動靜,卻似乎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威脅警告的意味。眾人一時眼睛聚焦到這個小輩身上。
面對一眾叔伯長輩的關注,韓貅不慌不忙道:“說了這麼多,想來二叔也是口渴了吧,不若喝口茶緩一緩。”
“……長輩說話,哪裡有你這個小輩出頭的道理,怎麼,說道你那妒婦的孃親,你不樂意了?哈,什麼時候晉陽韓氏有這這樣的規矩了?我一個長輩難不成還說不得孫侄媳婦?”
二叔公性子急躁,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