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貅醒來的時候,隱約還能感覺到後腦勺的一地單痛楚,回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他立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鼻尖充斥著一種即熟悉而陌生的味道。這是鴉片,他立刻意識到這一點。
“既然已經醒來,又何必再繼續裝作睡著呢?”三爺的聲音響起。
韓貅心中一凜,索性睜開眼睛,抬頭看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昏暗的小屋當中,三爺正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臉上帶著自得的微笑。他依舊是那副儒雅溫和的樣子,然而那笑容看在韓貅眼中,卻帶著一絲詭異的味道。
“三爺請我來這裡是做什麼?”韓貅聲音中透著冷靜,眼神清涼如水。
三爺湊近,語氣輕柔:“戚老闆,哦不,戚先生貴人事忙,三爺要找你,也得廢好大一番工夫呢?怎麼樣,這味道,你可還記得?”
“三爺若是有正經事,隨時可來尋戚某,戚某自然不會拒絕。只是看三爺舉止,卻不像是要真心誠意地和戚某坐下來談的樣子。”
“真心誠意,呵……戚先生現在來跟我講真心誠意,這未免有些可笑了罷。我可是真心誠意地護了你三年,結果呢,你攀上了童三,二話不說,拍拍屁股就走了。你當初離開戲班子的時候,怎麼不跟三爺講真心誠意呢?”
韓貅嘴角微勾:“三爺這話說得,難免是把從雪當作什麼都不懂的傻孩子了。你我都清楚,三爺之所以那麼盡心地護著從雪,不過是覺得奇貨可居,所以待價而沽罷了。這裡頭的勾當,當年的戚從雪是沒本事戳穿,現在的戚從雪是懶得說穿——可惜三爺非要和從雪撕破臉皮。”
三爺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冷冷的兇意,他臉皮抽動半響,突然冷哼一聲:“來人,好好招待一番我們的戚大家。”
“是!”
他身後的三個黑衣人應聲上前,按照他之前設計的那樣,兩人禁錮住韓貅的動作,讓他反抗不能,第三個人蹲到他身前,掏出一盒子膏體。
三爺帶著得意的聲音響起:“戚老闆,戚先生!赫赫有名的戚教授!我知道你厲害,隨隨便便就能把我糊弄過去,當初讓你逃過了這美味的鴉片,現在,可沒那麼容易了,這一盒子福.壽.膏下去,任你是天王老子,以後也得跪下來求我給賞你口煙吃。”
話音剛落,那黑衣人就聽話地將一盒子福.壽.膏悉數填塞入韓貅的嘴中,任他如何反抗,都只能被迫嚥下。
“咳、咳……”韓貅低著頭乾嘔著,努力想要把自己喉中的東西給摳挖出去,但是嘴中吐出來的那一點膏體,不過是滄海一粟。他語氣哽咽沙啞,透著憤怒和不甘:“我實在……是不明白!三爺為何非要用這傷天害理的東西……來控制我!難道三爺……就不怕遭報應嗎?!”
享受著韓貅此刻的脆弱與不甘,三爺得意洋洋,聞言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前俯後仰,聲音甚至都尖利了:“報應?為何會報應?我這麼做,才是愛國的表現啊!我忍辱負重那麼多年為的什麼,就是為了我大和民族最終的勝利與繁盛,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眼中閃現出狂熱而熾烈的光芒,確定了戚從雪吞下那些福.壽.u膏,從此對自己再無威脅,他狂笑著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悉數倒出。
“所以說……你果然是東瀛人,潛伏在我天.朝多年……”韓貅的聲音幽幽響起。
“沒錯!你的確聰敏,然而現在知道這一切,卻已經晚了!整個世界都將你捧為今世最偉大的科學家,然而現在,你這個偉大的科學家,為我所控!哈哈哈!”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三爺身體一滯,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後已經被一列士兵包圍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胸口。
他猛地回頭,就看到原本趴在地上狼狽不堪,孱弱無比的戚從雪,卻緩慢地站起來。
修長的手指將額際略長的髮絲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手背輕輕擦掉了嘴邊的那點黑色膏體,嘴唇因為擦拭而帶上一點鮮豔的血色。
而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那三個人,此時卻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
一股寒意猛地竄上心頭,他不可置通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童旭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慢慢走到韓貅的身邊,他冷冷地盯著三爺,眼神中的厭惡和輕蔑,宛如是在盯著一條蛆蟲。
實際上,如果不是韓貅的堅持,他是絕對不可能允許他以身犯險的,看到之前韓貅被三個人控制著痛苦吞嚥膏體的樣子,明知是在做戲,但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