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就在那時候,她聽到了樹林裡簌簌的腳步聲,還有慕容修的說話聲。那笙歡喜得一躍而起,向著身影方向奔過去,大叫:“慕容修!慕容修!”
一條蛇無聲無息地向著她溜了過來,那笙一聲驚叫跳開去。等看清楚那是一枝會行走的藤蔓時,慕容修一行人已經分開樹葉走了過來。
“哎呀!這是怎麼了?”那笙看到慕容修居然揹著楊公泉氣喘吁吁地走來,而楊公泉一隻腳已經腫得如水桶粗細,不由失聲驚問。
“奶奶的,剛才被那個鬼姬嚇了一跳,跑下山去一個不小心掉到一個窟窿裡去了,奶奶的,一窟的藍蠍子……”楊公泉趴在慕容修背上直哼哼,痛得咬牙切齒,“奶奶的,居然咬了老子一口!”
“才咬你一口算便宜了!”看到慕容修累得額頭冒汗,那笙頓時對那個潦倒的中年大叔沒有好氣,“你可是踩了人家老巢。”
“那笙姑娘,讓你久等了。”慕容修將背上的楊公泉放下,喘了口氣,對那笙抱歉道。
那笙看他辛苦,連忙遞過一塊手帕給他擦汗:“沒關係沒關係,這裡風景很好,順便還可以看看日落。”
慕容修看她的手直往臉上湊來,連忙避了避,微微漲紅了臉:“姑娘你繼續看日落吧……我得快點給楊兄拔毒,然後在天黑前下山去。”
“呃……”那笙怔了怔,拿著手帕杵在地上,看著他轉身過去。
慕容修拿出隨身的小刀,割開被繃得緊緊的褲腿,看到楊公泉的小腿變成了腫脹的紫醬色,一個針尖般大小的洞裡流出黑色的膿水,不由皺了皺眉頭,想起了《異域記》上前輩留下的一句話:“天闕藍蠍,性寒毒,唯瑤草可救。”
楊公泉看到慕容修皺眉,知道不好辦,生怕對方會把自己丟在山上,連忙掙著起來:“小兄弟,不妨事,不妨事!我可以跟你們下山去。”
然而,他還沒站穩,腿上一用力、大股膿水就從傷口噴了出來,濺了慕容修一臉。楊公泉也痛得大叫一聲,跌回地上。旁邊的茅江楓還在低聲下氣地勸著哭哭啼啼的江楚佩,根本沒心思看這邊的事情。
“算了,還是用了吧。”慕容修擦了擦臉,彷彿下了個決心,轉身將掛在胸前的簍子解下——那個揹簍他本來一路揹著,背上楊公泉之後便掛到了胸前,竟是片刻不離。
他沒有開啟揹簍的蓋子,只是把手探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東西來。
那笙好奇地湊上去看,等慕容修攤開手掌後,握在他手心的卻是一枝枯黃草。慕容修將摘下一片劍狀的葉子、放在楊公泉腿上傷口附近,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縷縷黑氣彷彿浸入了草葉裡,被草葉慢慢吸收,延展上去——而那枯黃的葉子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顏色先是變成嫩綠,然後變成深藍,最後忽然化成了火,一燃而盡。
“瑤草!瑤草!”那笙還沒拍手稱奇,冷不防楊公泉死死盯著,脫口大叫起來,“那是瑤草!……老天爺,那是瑤草!”
“什麼啊,那不就是苦艾嘛?”那笙撇撇嘴,一眼看出那不過是中州常見的苦艾,“少見多怪。”
“中州的苦艾,過了天闕就被稱為瑤草。”慕容修笑了笑,調和兩個人的分歧,“被雲荒大陸上的人奉為神草仙葩。”
“呀,那一定很值錢了?”那笙看著剩下那半片“瑤草”,左看右看都不過是片苦艾,忽然間覺得沮喪無比,“原來雲荒沒有苦艾啊?早知道我背一簍子過來了!”
慕容修看她瞪大的眼睛,不由笑了笑:“當然不是所有苦艾都是瑤草,需要秘方煉製過了、才有剋制雲荒上百毒的效果。”
“啊……我明白了。”楊公泉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恍然大悟,“你是珠寶商人!是從東方過來拿著瑤草換取夜明珠的商人吧?”
慕容修有些靦腆地頷首,笑:“慕容修初來雲荒,以後還請楊老兄多加關照。”
“哪裡的話!小兄弟你救了我的命啊。”楊公泉連連擺手,然後踢踢了腿,發覺腿上疼痛已經完全消失,站了起來,“咱們快下山,寒舍就在山下不遠處,大家就先住下吧。”
站起來時,楊公泉看了看那隻揹簍,暗自吐舌不已:“天咧,一簍子瑤草!”
※※※
一行五人相互攙扶著走下山去,沿路上那笙左看右看,大驚小怪。
夕陽下,天闕上風景奇異,美如幻境,奇花異草、飛禽走獸皆是前所未見。有大樹,身如竹而有節,葉如芭蕉。林間藤蔓上紫花如盤,五色蛺蝶飛舞其間,翅大如扇。枝葉間時見異獸安然徜徉而過,狀如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