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個聲音開口,“你還能做什麼呢?螳臂當車啊。”
連巫抵大人都敵不過這般可怖的力量,他又如何能抵擋?趁現在還有一線生機,還能全身而退——失機的罪自有巫抵擔了去大半,他一個下屬少將,倒不會怎麼受上頭責難了。
而一旦回到了帝都……啊,帝都——
一念及那兩個字,無數溫暖的、蒼涼的、旖旎的、蘊集的思念和記憶就湧上了心頭。
“葳蕤就要開了,等你回來、正好一起看。”一個笑語在耳畔盈盈,那是碧在他出行前對他說。帝都的別院裡,碧還在等著他……如果他死了,碧就要重新淪為奴隸了吧?
一定要活著回去,逃吧,逃吧!
那個聲音在心底不停的說,越來越大,幾乎湮沒了他的意識。溫文蘊籍的貴公子在漫天戰雲中長長嘆了口氣,握著劍的手有些顫抖,心中生之眷戀越來越濃。
“渝!轉頭!轉頭向南!”下意識地,他回頭遙望著那座巨大的白塔,低叱。
然而,那個嬌小的鮫人傀儡、他的新搭檔,卻已經再也不能回答他了。
渝被斷裂的鐵條釘在座位上,血流縱橫。在用盡全力按主人的吩咐將風隼拉起,避過巨龍的致命一擊後,她便已經死去。然而臨死前,鮫人傀儡將纖細的手臂從舵下穿過,握住控制架上的鐵條,雙臂交錯扭結、死死固定住了舵柄——
是以這個鮫人雖然死去,可風隼卻一直往上衝去,未曾顯現絲毫頹勢。
“渝……渝!”飛廉只覺心裡一震、熱血直衝上來,悲痛莫名。
這些傀儡……這些被奴役著的、操縱著的鮫人,沒有思想,不會反抗。有的、只是對於主人的絕對服從和愛護,至死不渝。那種愚昧的、盲目的力量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