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鮫人笑了起來,神色裡有某種譏誚:“我知道。”
真嵐看到那種神色,心裡驀地一冷——這些鮫人,是故意的?
“這個戴著皇天的丫頭,便是讓我們左權使炎汐違背昔日諾言、變身為男子的人?”頓了頓,來者的聲音冷肅下去,隱隱憤怒,“用美人計離間我們復國軍!你們這些空桑人,讓我們內部起了多大的紛爭!長老們的憤怒讓左權使幾乎被免職,你知道麼?”
真嵐怔住,喃喃:“什麼美人計?胡說八道。你們連這個都要管……”
說到最後,皇太子的眼神裡也帶了怒意:“連別人的變身都要管?!”
“連自由都沒有,連生存都不能,還談什麼相愛!”那個鮫人戰士卻首先憤怒地發問了,眼裡的怒意宛如爆發,忘記了對來客的禮儀,“你們空桑人,會真的愛鮫人麼?連自由都不給我們,還來奢談什麼相愛!”
真嵐默然地在水中凝望著那一行鮫人戰士——那些戰士裡,一小半是魚尾人身的原始鮫人,而大半都是分身過的有腿鮫人。那些在水中的雙腿顯得如此怪異,讓人不自禁的想起那裡原本應該是一條曼妙靈活的魚尾,然後不寒而慄。
復國軍戰士裡,大部分都是從雲荒路上奴隸主手裡逃出來的鮫人奴隸吧?
經歷過分身劈腿的痛,榨取珠淚的苦,這些以各種方法出逃而投身於復國運動的鮫人們,心裡定然積累了深厚的苦痛,相互之間有著戰友般的約定,對空桑和滄流有著難以言表的深切恨意。
真嵐望著那一雙雙充滿了憤怒和敵意的眼睛,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在桃源郡,當他和蘇摩的雙手握在一起、定下空海之盟的時候,他就知道那道深不見底的裂痕依然存在。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親身感受到這種巨大的鴻溝。
迎客的歌聲還在水中迴盪。
潮汐漲落,亙古不變,而歌者卻已換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