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餵給他們吃。
而那些挺不過去的,只有餓著肚子去見上帝,被抬到營地門口,一字排開,等確認身份後,他們的家屬就會得到一張陣亡通知書。沒有撫卹金,第三帝國在四年後就會土崩瓦解;家屬也看不到他們最後一面,立即就會在當地埋了,等到回去時,大約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也許再也回不去。
陪伴他們親人的,只有薄薄的一張紙,以及眼淚和悲痛。
“不要急,慢點。”程千尋喂著一個傷員土豆泥。
哪怕面對的是德軍,哪怕只是為了裝出一副賣力的樣子,以求得看在她的面子上給二愣子表哥魯道夫活命的機會。程千尋還是被如此悲慘的狀況,無法遏制的產生了憐憫之情。
很多人還很年輕,卻失去了腿腳、眼睛,她喂的這個,大約才成年,臉上的稚嫩都沒有褪去,卻因為手去試圖推倒蘇軍的障礙時,雙臂被砍斷。這一路過來,讓他異常疲勞和虛弱。
“水,水。。。”旁邊一張病床上,是個被手榴彈炸傷的,眼睛全被炸瞎。他也很年輕,也許在老家還有一個新婚妻子或者女朋友在軍需工廠裡邊工作,邊等待著他的歸來。
程千尋趕緊放下勺扭過身體,伸出手輕輕扶著他一下沒有受傷的手,人太多了,病床一張緊挨著一張,溫和地道:“醫生說了,你現在不能喝水,稍微忍一忍。過一會兒,我就過來。”隨後再拿起勺喂跟前這個。
“請把碗放在我枕頭旁邊,再幫我拿一根吸管,其他人更需要你。”這個青年臉長得端正,又很有禮貌,如果不是戰爭,一定是很多女孩的夢中情人。轉了一圈都沒找到吸管,還是一個士兵想出一個辦法,讓另外一床的人只要沒斷手的,一方面可以自己吃,也可以照顧旁邊床的。看到旁邊床的,也是躺著勉強將勺伸到這個年輕人嘴邊;而這個年輕人支撐著身體坐在床邊,伸長脖子、探出頭吃著,程千尋微微嘆氣,也只有這樣了。
“你一定要慢慢的喝,不要著急。”她終於能抽空照顧那一床瞎了眼的傷員,提醒完後,用力扶起,儘量慢地往他嘴裡倒。流血過多,可能還渴了好幾天,如果一口氣喝下一缸子水,十之*斃命。
幸好對方手也受傷了,否則看他喝水的樣子,一定會把水杯搶過來。程千尋放下杯子,將他扶回到病床上:“待會兒提醒我一聲,讓我幫你用水抹一下嘴唇。”
“謝謝。”他乾裂的嘴唇裂開笑了:“你的聲音真好聽,一定長得也象天使。”
是呀,是象天使,又無情又勢利。如果下的命令是殺人,她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刀刺進這裡任何人的胸膛。只可惜她沒有天使的能力,否則立即帶著隊友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好休息。”她又安慰了一句,不能多坐了,這個帳篷擠著上百個人,可分下的人手只有她還有其他十個士兵。鎮上招募不到幫手,所有人都藉口餓得身體太差,不肯來幫忙,哪怕每天有一磅土豆的酬勞、還包吃包住。
“不,不要,我不要鋸腿。。。”不遠的手術帳篷裡傳來嚎叫聲。
不久後,醫生惱怒的聲音傳來了:“壓著他。。。拿繩子捆上。。。”
實在太吵了,程千尋對傷員說話聲都聽不到了。她索性氣鼓鼓地跑了過去,掀開帳篷的簾布就吼:“幹什麼呢,傷員需要安靜!”
幾個人正在壓著一個拼命掙扎的傷員,而斯內德和雷格爾也上了。勸不過來,也只有強來。陸軍軍服上的肩章看,軍銜還挺高的,應該和雷格爾是同一級別的。
還是走吧,管她屁事,程千尋剛轉身,那個傷員又嚎了起來,分貝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震得耳膜都有點疼了,他以前是在操場喊口號的嗎?
程千尋一個火大,又走了回去,在一圈人中鑽了進去,雙手抓著他軍裝領口就破口大罵:“叫什麼!別象個娘們,聽著,你的腿壞死了,壞了聽到不,不鋸掉就等著生壞疽感染死吧。就條腿而已,又不是命根子,不影響你泡妞玩女人,而且老的時候還能給孫子們展示一下傷腿。你再叫,信不信我抽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這個原本瞪著血紅眼睛死活不肯鋸腿的軍官。
看著這個軍官不再吵鬧掙扎,看著對方血紅的眼睛、憔悴但依舊透著殺氣的留著鬍子渣的臉,程千尋喘著氣,慢慢鬆開了手。
其實她心也虛呀,對方可是靠帶兵打仗才混到的中校,而雷格爾這個中校有水份。首先借用的身份學歷應該不低,再加上夠高大帥氣,又去柏林做了秘密的檢查,為了安撫也可能作為形象工程給了他。就連工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