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的寒流。零下幾十度時,能把玻璃都凍得裂開。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運來物資了,吃飯時軍官們議論到,東西很難送到前線去,大量的卡車已經損壞得無法修復,近一半的需要大修和檢修。別指望火車了,火車大部分被蘇軍給搗毀,而歐洲的火車和蘇聯的軌道不符,好不容易才湊足了只能運送一半所需物資的車皮,還要路上提防蘇軍已經游擊隊襲擊。。
這裡因為屬於靠後方,不算是真正的前線,加上從老百姓那裡“徵收”來的,才能過得還算不錯。難以想象前線的人,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雙方都是餓著肚子、天天子彈在頭頂飛過、炮彈在身邊開花。
終於在滿天冰雪中迎來了十一月,氣溫到了零下五六度,俘虜一個個蜷縮著,儘量的湊在一起,無法跑步和運動取暖,也只有用這種辦法。身上帽子上全是雪,遠看就是一堆堆的,走了很近,如果沒人動,根本察覺不了。
所有人都快餓死凍死了,哪有力氣再去和德軍針鋒相對,魯道夫也終於停止各種“抵抗運動”,轉為對戰友的鼓勵。
因為物質越來越難弄到,俘虜們一天的食物供給,也從一片面包加一塊土豆,變為了只有一個土豆。而且時不時會有人從營地裡拉出來,不是槍斃就是拖到鎮上絞死。鎮上的居民也越發艱難,所有食物都被收繳上去,而德軍開始不發放了,他們只有去林子裡去下套打獵,去河邊踩著薄冰釣魚,還剝下沒有毒的樹皮煮軟了點吃,如果發現一隻老鼠,那更是人人冒著飢餓的綠光,全都上去抓。
同樣難過的還有德軍自己,看著晚餐越來越簡單,可以說是每況愈下,時常也有軍官抱怨幾聲。更多的是開玩笑般的:蜂蜜被熊給偷吃了嗎、大約肉被這鬼天氣凍縮後縮水了。
程千尋領用了一份,看著上面的麵包已經從切片白麵包變成了黑麵包,而且雞蛋也沒有了,素的只有罐頭蔬菜和土豆,而葷的只有薄薄的一片燻肉片。
至少給她的量還是足夠吃飽的,而外面的俘虜從昨天開始,大量的死亡,每天又是幾千具凍得硬邦邦的屍體被抬出來,相當於以前即將轉移的最後幾天模樣,其他書友正在看:。有些甚至死的時候,身體都佝僂著蹲坐在雪地裡。發放食物時,沒有過去領用,一探鼻翼,早就斷氣了。
沒人再為他們難過,最多是設身處地的想到自己也許哪天也會如此。而且人死了後,他們的一份就能留下倒在地上,體力好的過去搶到一個土豆,就能多吃一份。
這才過去了七天,日曆翻到了十一月三日時,營地裡的人就少了一半,凍硬的屍體堆在營地外面,每天從早拉到晚。而據說莫斯科那裡,溫度也下不多,滿天的冰雪。
程千尋默默地吃著,她多想將燻肉放在斯內德或者雷格爾的盤子裡,讓他們多吃一點。也許不久後,他們也會派出去,當兵全部打得所剩不多時,柏林方面還下達了死守的命令,退一步就槍斃,那麼這裡的兵一定也會調過去。到時所有的德國兵會在物資不足、還有抵禦嚴寒衣服的情況下進行著虛弱的困獸之鬥。
回到了房間,每當聽到外面有動靜,她就開啟門,偷偷往外看。終於看到了斯內德上來了,其實她想找的是雷格爾,但猶豫過後,她還是開啟房門。
“少校。”她小心翼翼地喊著。
“還沒睡?”斯內德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走了過來。
看著斯內德,他此時應該是心情不錯的,雖然他變了很多,但長期的相處,對他細微的變化還是能大致判斷出來的。但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最後還是吐出:“你會不會被派去前線?”
“也許吧,如果沒有戰俘了,那麼這裡所有的人都要重新安排。”斯內德也同樣知道她有心事:“還有其他事嗎?”
程千尋微微一笑:“沒了。”
“噢。那就早點睡吧。”斯內德淡淡應了聲,轉身往自己房間去。
“少校!”程千尋喊了一聲,叫住了斯內德,看著輕聲但無比堅定:“如果你被派往前線,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斯內德有點驚訝,但隨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來,也不知道是嘲笑她不自量力,還是恥笑她痴人說夢。他並沒有回應,開了門以優雅又高傲的姿態走進了房間,並且合上門。
雷格爾正好走上來,看到斯內德房門剛合上,而她站在她自己房間的門口。
雷格爾走進房間:“你剛才和斯內德說了什麼?”
“我對他說,如果他去了前線我一定會去。”程千尋老實話老實說,她對著雷格爾也同樣地承諾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