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有福之人。
想著、想著,睡意逐漸襲上,就在他快要合上雙眼時,一陣細微的聲響傳入耳畔,他機警地直起身,荒野之地,野獸出沒是常有的事,他可不希望自己一時大意,成了猛獸的腹中食。
他走到門口,什麼都還來不及察看,一道身形冷不防地跌向他——
他愣了下。
“姑——姑娘?”他知道她是姑娘,他已經感受到屬於女子的窈窕曲線了。
懷中的人兒動了下,沒能撐起自己的身子,無知覺地倒在他身上。
“姑娘、姑娘?”見她全無反應,他動手拉開她,這才看清她的容貌。
“是她?”唐逸幽驚呼一聲——那個他救了一命,卻以一道傷回報他的女子!
他未曾遲疑,展臂將她抱了進來,平放在火堆旁,因為他已留意到她渾身冰冷。
幾乎是反射動作,他拉過她的手一探脈息。
毒蛛散!
糟了!他暗暗心驚,她看似中毒有一些時候了。毒性已然蔓延。
他從藥箱中取來長短不一的銀針,探出的手頓了下,為難了片刻,在接觸到她死白的嬌容時,疑慮散盡。
深吸了口氣。“情非得已,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見諒。”
手下沒再停留,他以最快的速度,除去她身上的衣物,一片似雪玉膚再無遮掩的呈現眼前,他不動心念,根根銀針利落準確的落下,封住了周身各大穴。
接下來,便是最艱難之處了。
他又連連吸了好幾口氣,命令自己全神貫汪,然後才輕巧地轉動銀針,緩緩抽出,銀白的末端,已遭暗黑所取代,他不敢多有耽擱,傾下身子,以唇吮出凝聚其間的毒血。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銀針也一根一根收回,他第無數次吐去吮出的毒血,直起身子盯視她身上最後一根銀針——偏近右乳的唯一一根!
不可以有遐念,此舉是為救人,不該有心虛的感覺!他以往不是常說。救人無分男女嗎?為何今晚卻多有遲疑?只因這名女子觸動了他以往不曾有過的微妙情愫?
把持住心神,他再一次將銀針抽出,俯下了頭——
細緻的柳眉蹙了起來,她輕輕眨動眼眸,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眼前這個乘人之危,輕薄她的下流男子!
啪!
她未經思考,一巴掌揮了過去,另一手火速抓過一旁的衣衫,旋身而起。
唐逸幽沒料到她醒得這麼快,硬是挨下了這火辣辣的一巴掌。
吐去口中殘餘的毒液,俊容微微泛紅——至於這臉紅是挨她一掌的緣故,抑或其它,那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她身子早已讓他看過,但他的眼仍是不敢瞧向她,偏著頭困窘得不知該將視線定在哪兒才好。
這一沉默,倒讓他憶起差點遺忘的事。
他由懷中取出一隻瓷瓶,自個兒先服了一顆,然後看向已著裝完畢的她。“這是清血丹,能去你體內殘毒。”
方才為她去毒,自己多少也沾上些許毒性,不過,她的狀況較值得憂心。
他將瓷瓶遞去,伸出的手僵了下,俊顏又不自在的紅起。“你……呃……我丟過去好了。”現下的情況,與她肢體接觸會令他心旌盪漾。
她瞥了他一眼。
這個救過她兩回的男人,有著一張極好看的容貌,儒雅、俊俏!那雙眸子,仍是不染俗塵的清明。
“不必!”幽幽冷冷的聲調,一如他記憶中的寒漠。
好倔的女子。
絕豔容顏下,包裹著遺世獨立的孤傲,如一朵寒梅,散發著清冷幽絕的氣質。
“要保住傲骨,也得有命才行。”他不再顧忌,扯下身上的披風往她身上裹,也許是不防他、也許是他動作更快,他竟能成功近得了她的身。
她心下一驚,反掌揮去,同時提氣一躍,落在數步之遙外。
太失常了!
她竟在清醒的情況之下,讓人靠近她而全無警覺。是他不帶殺氣,讓她感受不到威脅性,還是她早對他撤了心防,心靈深處並不排斥他的靠近,更或者……另有原因?
她又多看了他一眼。
他的步履不似習武之人,根據她的觀察研判,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不具武學基礎,只是一介儒生罷了。
唐逸幽審視她複雜的神色,擰起的秀眉寫著懊惱,他笑了笑。“何事困擾了姑娘?”
她發現,她很討厭他那溫煦的笑,好像洞察俗事,超脫凡塵,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