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也沒磊落到哪裡去,事情是她做的,盡點彌補義務也是應該的,休想要我感激涕零。”
“逸農!”他沈聲喊道。“這件事不許再提起。”
唐逸幽鮮少端出兄長的架子,以義正辭嚴的凝肅表情對他說話,唐逸農再不甘願也只能點頭。
“知道了啦!”他悶聲道。
鬼才知道他大哥著了什麼魔,對那從頭冷到腳的女人死心塌地,寶貝得跟什麼似的,他就看不出那女人有什麼好,倒是缺點十籮筐都裝不完,大哥真沒眼光。
唐逸幽這個妙手神醫可不是被叫假的,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是有辦法調理,在映蝶的睡眠期間,他已自行調配藥方服下,現下也好上七、八成了。
過度的耗費內力,使映蝶身子極為虛弱,疲倦地入了眠後,一睡便是一天。
入了夜,唐逸幽回到房中,默默睇視她。
他只是想來看看她,確定她安好,並且只是因為疲累才會睡得太沈,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才能讓出他的房間,安心到客房去歇息。
沈睡中的她,似被什麼所困擾,娟秀的細眉深深蹙著,唇瓣似有若無地址動,喃喃囈語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他不解地俯下頭,捕捉那一串模糊聲浪。
“爹……爹……娘……不,不要殺他們……壞人……走開……不要殺他們……娘,不要死,不要離開小蝶……抱抱小蝶……小蝶好怕……”
誰?誰要殺蝶兒的父母?誰讓蝶兒掙脫不開夢魘的纏繞?
晶瑩的淚珠由緊閉的眼角迸出,一聲比一聲更驚惶的泣喊絞疼了唐逸幽的心。
“蝶兒、蝶兒,醒醒!你在作噩夢,聽到沒有,快醒來——”
“不,不要碰我,走開、走開……我討厭你們……把爹孃還給我……”亂無章法的小手在空中揮動,他立即扣住它。
“蝶兒,是我,睜開眼看看我好嗎?”微帶急促的呼喊,揉進了心焦與憐惜。
淚水打溼了了枕畔,搖動的頭顱緩緩靜止下來,她神情迷亂,睜開了眼。
“蝶兒?”他懸著一顆心,低喚。
融入了無盡暖意與關懷的眼眸,令她心絃一蕩,毫不猶豫地投入他懷中,哭盡了沈積已久的哀傷。
她不想在冰冷的夢魘中滅頂,唐逸幽的溫暖是她迫切需要的,她自私地在利用他,她也知道,但她沒有辦法。
“血……好多血,有爹的,有孃的,還有好多人、好多人的……我想叫,可是……我已經叫不出聲來了……”她顫著聲泣訴。
濃稠的血腥在眼前片片飛濺,她閉上眼,想甩開可怕的畫面,纖弱如柳絮的身軀不斷顫抖,她渾身冰涼,死抱著他不肯鬆手,好怕這一放手,噩夢又將纏上她。
“沒事的,蝶兒,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低低柔柔的嗓音,有如春風吹拂,撫平她的驚懼。
他好心疼,雙臂更加圈緊她,給予她更有力的呵護。
他沒想到,平日看似冷傲的映蝶,也會有如此無助的一面,她心中一定承受了許多別人無法想象的傷痛。
他的憐惜,她感受到了。帶淚的水眸仰望他,毫無道理地,她就是相信他每一句話,在他懷中,她有了以往不曾感受到的踏實。
溫熱的手,萬般輕憐地抹去她頰邊殘淚。“願意說出一切嗎?”
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
“別怕,慢慢說,我會一直陪著你。”大手很溫柔地輕輕拍撫她,化解她滿懷憂惶。
“好久、好久以前……我才六歲,爹好疼我,娘也是,我覺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可……可是,有一天晚上,有幾個人闖進我家,見人就殺……他們好可怕,爹被他們砍了好多刀,我聽見娘一直在哭,一直在喊,大聲叫著:小蝶快逃、小蝶快逃……然後我看見娘在我面前倒下,好多、好多的血噴到我臉上……我好生氣,衝上去一直打他們,很用力、很用力的打,打到手紅了、腫了,我還是沒有停,也感覺不到痛……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吧,他們認為我膽識過人,無畏無懼的傲性,天生就是當殺手的料,所以他們沒有殺我,將我帶了回去,處心積慮地培育我。從那天起,我不再是人人呵寵的天之驕女,而是冷麵心殘的殺手——寒月。”
唐逸幽沉默地聽著,為她所受的苦揪心,也為那些慘死的亡靈惋惜。
“你說——是絕命門滅你全家?”那她又為何還為絕命門效命呢?
“是的。我不知道假使當時我沒被帶入絕命門中,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