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想不到婷婷居然信神敬佛……”林彥打趣她。
“胡說!大哥,心中有神佛,並不算罪惡吧?”婷婷嫵媚微笑:“至少,如果沒有這座廟,便得在荒野裡露宿,拜它一拜並不吃虧。”
“如果不是你主張避開村落,我們便到村裡投宿了,這與神扯不上關係。雖然我不拜神,但並不認為拜神的人可笑。”
龍姑娘將他拉至一旁,附耳埋怨他說:“大哥,你不該笑她的,她心中很亂,要借神來找寄託,你知道嗎?”
“哦!我正感到懷疑呢,她整天顯得心事重重,凡事除了催促趕路之外,對任何事皆漫不經心。小妹,你知道為什麼嗎?”林彥也附耳問:“似乎她心中懷有強烈的恐懼,趕路時不時回頭注視,有些小動靜也會不自覺地驚跳起來,為什麼呢?”
“大概是為了你的安全在擔心吧!”龍姑娘沉吟著說:“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對你的一片痴心嗎?”
“小妹,不可胡說。”
“胡說?大哥,她為了你而逃家,一顆心全在你身上,她面前唯一的倚靠和希望全在你身上,如果你對她不假以辭色,她會心碎得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後果是十分嚴重的,大哥,不要辜負她海樣的深情,我不信她比不上白衣修羅。”龍姑娘幽幽地說。隨即把他推開,轉身悠然長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低頭清理衣物,以掩飾心中的不安。
愛是自私的。小姑娘與林彥相處了漫長的一段時日,她不再是個不知世事的野丫頭,身心的發育已到達成長期,林彥在她的心目中,已不再是一個可敬的大哥哥,而是一個可愛的、值得她深愛的伴侶。在這段時日裡,她已從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轉變成一個敏感的青春少女,一切皆以林彥為中心,愛的種子在她內心深處萌芽、長大。可是,平空鑽出來這麼一個蕭婷婷,一個強悍的對手,一個風華氣質皆致成熟境界的勁敵。理智告訴她可以起而競爭,但情感卻令她卻步,蕭婷婷是她和林彥的救命恩人,一而再從死神手中將她搶救出來,她怎能與救命恩人競爭?
愛是沉重的負擔。她承擔不了,只好把一顆愛心埋在心園裡,毅然成全蕭婷婷。
林彥不是個遲鈍的人。龍姑娘的轉變他早就察覺到了,從一個野丫頭轉變為柔順溫婉的少女,再笨的人也該看出異樣來。但他不得不忽視這種深令他欣慰的轉變,他得用全副心力來和走狗們周旋,不敢分心去想兒女之私。最重要的是,相處久了,兩人在行動上同患難出生入死,在感情上彼此息息相關,反而忽略了彼此的依存關係,一切皆顯得那麼自然和諧,誰也不想打破這自然和諧的局面。這就是許多青梅竹馬的戀人反而不易成為終生伴侶的原因所在。
龍姑娘這一番話,像是春雷驚蟄,他陷入情緒紛亂境界。
同樣地,他受到與龍姑娘一般情感與理智的折磨。一個挑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漢,是不易被道義與恩情所左右的,恩並不等於情,用一生的幸福來酬恩智者不為。可是,他的內心並不如外表般堅強,他不能拒絕蕭婷婷的愛心,感恩之心戰勝了理智,將他的心推向蕭婷婷,完全失去了抗拒之力。
當然,蕭婷婷的確具有令他傾心相愛的條件。
這一頓晚餐,在燭影搖搖中吃得相當沉悶,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開口說話。食畢,林彥分配守夜。上半夜由龍姑娘擔任前一個時辰,後一個時辰由蕭婷婷負責。後半夜由他警戒到天明。
夜涼如水,四野蟲聲卿卿。廟西北角是山坡,生長著一些雜樹荊棘,小徑繞過前面的荒野,通向兩裡外的村落,地非城鎮要衝,平時甚少看到行旅。站在廟前向四周警戒,不易看到廟後的山坡。因此擔任警戒的人,必須站在廟側的樹幹附近;監視廟後的動靜,前面的荒野不怕有人接近。
龍姑娘外出警戒,廟中的林彥一時尚難入寐。他感到身側的蕭婷婷並未入眼,不住輾轉反側,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陣陣淡淡的晚香玉幽香散發在空間裡,令他感覺到婷婷的存在。“婷婷,你睡了嗎?”他低聲輕喚。
“晤!”婷婷用鼻音回答他。
“我想,你是第一次露宿荒郊的破小廟。”
“是的,但我不怕。”婷婷的臉轉向他:“因為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想,我會適應一個無私行俠者的生涯,雖然生活中充滿危險和新奇的刺激,然而行俠者問心無愧,必定心安,對危險艱辛將甘之如飴。大哥,我的想法對不對?”
“這……婷婷,你知道的。我並不是什麼行俠者,我並未打算行道江湖……”
“但你是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