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
他急的是心懸於金銀雙劍的安危。
隔了半晌,那人輕咳一聲,道:“好快。”
無情道:“太陽落得好快?”
暮色卻已十分沉重,昏黃的夕陽,隔著燒焦的木柱照進來,很有一種荒涼的感覺。
那人道:“兩次你都閃躲得快。”
無情道:“你的指法也很快。”
那人咳嗽,咳得好一會,有些氣喘,氣咻咻地道:“我不知道你的腿……”
無情挺直了背脊。
那人頓了一下,才接道:“要是我知道,我就不致要暗算你。”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們可以公平的決一死戰。”
無情冷著臉孔道:“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你暗算我,也沒能殺死我。”
那人淡淡地道:“以剛才的情形,我尚不能得手,我的武功,只怕不及你。但是我佔了三個便宜。”
無情道:“你有腿,我無腿。”
那人道:“我在你背後。”
無情道:“還有呢?”
那人一拍手掌。
無情身前丈遠之處,就出現一個女子。
女於皓腕上掣著一把刀。
刀架在兩個孩子的脖子上。
兩個小孩當然就是金劍與銀劍。
金劍與銀劍的眸子,都有點害怕的神情。
他們不是怕死,而是怕無情責怪。
押著他們的女子,在暮色裡,眉毛像兩把黑色的小刀,眼睛利得似兩道劍。
秀麗的刀。
美麗的劍。
這女子的英氣在暮色裡份外濃。
無情一點也不輕視這個女子。
她能夠在片刻間制伏金銀雙劍,武功自然是高。
他看得出金銀雙劍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他沒有動容,但心已被牽動。
他待四劍僮猶如兄弟、手足。
後面的人並沒有看見他的臉,但彷彿已瞭解他脆弱的內心。“這是你的手下?”
無情淡淡地道:“這就是你佔的第三個便宜?”
“不是,”那人斬釘截鐵的道,“我不會用他們來威脅你,不過,我們有兩個人,你一個。”
無情靜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道:
“有一句話,我要告訴你。”
那人道:“請說。”
無情道:“你一個便宜都佔不了。”
話一說完,兩道鐳射,電射而出,一前一後,快得連聲音也沒有!
背後的人明知道無情會出手,他早已有防備。
可是就算他有防備,一樣無法應付這樣快疾無倫的暗器!
厲芒一閃的剎那,他已全身拔起!
可是他拔起得快,暗器卻半空一折,往上射來,閃電般到了胸口!
他拇食二指一屈一伸,“拍”地彈在暗器上!
他彈出這一指之際,還不知道是什麼暗器,當手指與暗器相接的剎那,他已知道那是一把刀。
一柄薄刀!
他這一彈,是畢生功力所聚,彈在暗器上,暗器哧地激飛,但突然之間,他頭上一根燒焦了的柱於,和著石屑,塌了下來,當頭砸到!
他馬上雙掌一架,斜掠而去,這瞬息間,他知道那一把飛刀雖被他彈飛,但對方把一切應變、方向和力道,計算得厘毫不失,飛刀旁射時切斷了原已燒成焦炭的柱子,向他塌壓了下來。
他足尖落地,放眼望去,場中局勢已然大變。
無情的另外一枚暗器,已在那女子未及有任何行動之前,打飛了她手中的單刀,同時間,他已飛身過去,護住了金銀二劍,並替他們解了穴道。
待那人落地時,無情已扳回了大局,望定向他。
無情道:“是不是?我說你一件便宜都沒有佔。”
那人終於看清楚無情的形貌,冷沉地道:“你是無情,四大名捕的無情!”
這樣的殘障,這樣的年紀,這樣的暗器,這樣的輕功,武林中,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無情道:“如果你不是重創未愈,我這道暗器,未必能攔得住你,雷堂主。”
那人一震,苦笑道:“看來江湖上滿臉病容,身子贏弱的人,真不算多。”
無情道:“半指挽強弩,一指定乾坤,閣下在此時此境此地,還裹了件大毛裘,要不是雷堂主,還有誰能彈指間震落在下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