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火車在夏國的覆蓋面並不廣, 速度不快,旅程時間長,而且不是每一批次都有VIP廂位。殷憐雖然不是特別嬌氣的性格,但是也沒有虐待自己的愛好,不缺錢的情況下, 能選頭等車廂還是選的頭等車廂。
不過這天上車之後, 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車廂裡來來回回好些人, 看上去也不像是頭等艙的乘客,個個身強力壯, 而且殷憐仔細觀察並用精神力確認後, 確定每個人都帶著槍支,而且很可能是同個型號的制式槍械。
殷憐懷疑對方是哪裡的軍隊。
按照目前火車的所在省份,這些人很可能是屬於王閥。
這個時候如果想要換一班火車反而顯得有幾分做賊心虛, 所以殷憐什麼也沒做,權當什麼也沒發現。
坐在她附近的乘客是一對打扮富貴的男女, 不知道是夫妻還是情人, 男方雖然不至於腦滿腸肥,卻是將近中年, 身材矮壯。女方長卷發,年輕貌美,也不知道是嫁了中年富豪的少婦, 亦或者是小蜜。
頭等艙的客人並不多, 女性更少。那年輕的夫人便主動找殷憐搭話, 還主動說起自己的事情。殷憐就知道了那中年男子是她的未婚夫, 是個在北方做生意的南方富商,這次她是跟對方回去看看老家的。
女人自我介紹叫廖明月,家境不錯,家裡還有個弟弟。她雖然年輕貌美,但是性情卻有些八婆,還很自來熟,一直打聽殷憐的情況,還試圖讓她取下帽子。
沒有成功的情況下,她就一直說自己的弟弟。
“不是我說,我弟弟長得是很俊俏的,鹿城喜歡他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不過他比較挑剔,到現在也沒遇到中意的人……我知道他是想找個有格調的女孩子……”
殷憐姑且聽著,但不怎麼回應。
廖明月的表現很明顯,無非就是看殷憐的排場像是有錢人家小姐的樣子,所以甚至在毫不瞭解她的情況下想要跟她搭上線,甚至想要勾她對自己的弟弟產生興趣。但是她連殷憐的長相都沒沒看過,性情更是說不上了解,就這樣這麼積極地想要搭線,除了看上殷憐的“貌似有錢”之外殷憐想不到別的原因。
若是這樣,廖明月的“家境不錯”多半是騙人的,否則身為家中的獨子和幼子,他姐姐不可能這樣飢不擇食,除非他們家全家都十分拜金。可是按照廖明月的說法和她的樣貌,如果她說的話有一小部分是真的,那他弟弟還是很有攀高枝的資本的,而且殷憐不覺得對方會在長相這種只要一見面就會被戳穿的事情上說謊,既然如此,廖明月說的話就很值得懷疑。
這種三姑六婆的行為殷憐偶爾會在電視裡看到,但是現實裡見得很少。上輩子因為身份原因,殷家的親戚對她都是敬而遠之,方家的親戚她更是兩輩子沒見過,而這輩子她一來年紀小,二來光環大,即使是殷季兩家的親戚,見到她的時候也是小心為主,加上之前邱璧和的行為在親戚間傳開,大家對於這類事情都有些諱莫如深,所以別說這樣的湊合,就連普通同齡人之間培養交情的社交活動,長輩們都安排得十分謹慎。
所以殷憐對於廖明月的這種行為並不十分不耐煩,反而抱著觀察的態度,有一茬沒一茬地接著對方的話,引誘對方說出更多的內容,豐富自己的見識。
結果說著說著,殷憐察覺到了違和。
廖明月的大部分話說得都自然的,雖然勢利,卻很符合她表現出來的性格,並無違和感。但是殷憐聽她說起她家裡和弟弟的事情,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廖明月說起她弟弟的時候,偶爾會卡那麼一下,這一下多半是說到一些比較難以啟齒的地方,所以她才故意含糊帶過——比如說在校成績,工作能力等等,這些含糊帶過的內容很容易地就讓殷憐察覺對方可能除了一張好臉其實挺沒出息的,也符合廖明月表現出來的這種急迫。但是幾次之後,殷憐就意識到,廖明月的這一卡有點太過自然和標準了——她每次卡的時候,即使談論的是不同的話題,從卡頓,遲疑到轉移話題這個過程的節奏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並不正常,雖然普通人多半看不出來,但是以殷憐的經驗,廖明月的這種表現充滿了提前準備和反覆練習的痕跡。
但她沒有太過深入試探的機會。
因為火車開始行駛之後不久,車廂之中突然變得喧鬧了起來。殷憐的護衛前去檢視了一下,廖明月的反應卻和眾人不同,站起來先問了一句:“怎麼回事?”但是不等保鏢會來,就說道,“不行,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先離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