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柘上次見姚萱還是他回京後的第二天,之後就一直守在了正隆帝的身邊,連親王府都沒回過幾次,這次的訊息,都是他留在府裡的人往宮裡給他傳的信。
“怎麼又瘦了,是不是病了?”姚萱直接在自己閨閣一樓的偏廳見的宮柘,一看他的樣子就微微蹙起了眉,上次見面她就見宮柘瘦了些,那時行軍打仗外加旅途勞頓的倒也正常,她也檢查過沒有受傷,怎麼如今回了京裡又繼續瘦了呢?
以宮柘的性格和他與太子的交情程度,感傷是會有的,但姚萱可不信他會傷心難過到瘦了一圈的程度,所以就擔心小世子是不是病了瞞著自己。
“沒有,我一直陪著皇伯父。”宮柘並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淺淺笑著回了一句,然後就扶著姚萱的手一同在榻邊坐了。
姚萱聞言卻是秒懂,正隆帝據說都傷心消瘦的不成人形了,宮柘常伴他的身邊,不顯哀色確實挺戳人心的。
話說那位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一邊表現的對髮妻情深義重,一邊又收那麼多女人生那麼多孩子,並且明知子孫會爭鬥起來卻還心存僥倖,只當自己是真個與眾不同的聖人了嗎?
拉回自己飄飛的思緒,姚萱想起來正隆帝如今都改了食素,下面這些皇子皇孫們更得忌葷腥,像宮柘這般標準的肉食動物,肯定更是難耐啊……
心裡這麼想著,姚萱對於宮柘掉秤的事也就先不計較了,轉頭就讓丫鬟去吩咐小廚房,晚膳給宮柘做一頓仿葷的素齋來——雖是在自家裡,但還是得注意啊。
宮柘含笑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姚萱,到她吩咐完丫鬟看回來時也沒有移開,最後還是姚萱顧及著影響瞪了宮柘一眼,他才收斂的垂下了眼眸,轉身從榻桌上拿起杯飲了口茶水,然後整個人都彷彿放鬆了幾分。
姚萱見宮柘眉眼間蒙了層難掩的倦色,心知他在宮中定是難有安心休息的時候,索性就屏退了下人,只留樂平和樂凡兩個在屋裡服侍,然後示意宮柘躺下小憩一會兒。
“不用了,我們好好說說話。”宮柘見姚萱主動清了場,就動了動手指後握上了姚萱的小手。
“你倚著也能說,離晚膳還有一個多時辰呢,休息會兒吧。”姚萱直接脫了鞋子跪坐到榻上,反正有裙襬遮著也看不到什麼,然後她抽過靠枕擺在了裡頭,拍了拍示意宮柘躺過來。
樂平和樂凡見狀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的,樂平還主動退到了關著的門前守候了起來。
宮柘本就是隨心果斷的性子,見姚萱已經如此動作了,便也不再恪守那些所謂的禮節,脫了靴子後便往榻裡面坐了,然後半側身的躺在了那個靠枕上,剛好能面對著跪坐的姚萱。
一時間,互相注視著的一對小戀人都靜靜的沒有說話,直過了好幾息的功夫,才由姚萱主動開口嘆道:“我這回一去,怕是就得明年年末再回京了。”
“是啊,要有一陣子不得見了。”宮柘放鬆的挺了挺背脊,然後又一次握住了姚萱的小手,單手也不影響他摸摸捏捏的說,“不過往後這段日子怕是會越來越鬧騰,你避開些也好。”
“聖人如今這般,可有什麼打算沒有?”姚萱由著宮柘的小動作,然後微微傾身的輕聲問道。
就正隆帝這般三天一病五天一倒的,姚萱真懷疑他還有沒有心思,或者說有沒有那個精力和能力去處理政務了,如今可都已經算得上是皇太孫在代理監國了。
“皇伯父他……”宮柘猶豫了一下,倒不是怕姚萱這邊漏了風聲,而是想著知道的多了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但再一想小表妹的性格,宮柘還是示意姚萱附耳過來的輕聲說,“有意退位做太上皇,由太孫殿下繼位了。”
姚萱聞言先是一驚,隨即就是滿滿的喜意了,也小聲的問宮柘道:“什麼時候?”
正隆帝能有退位的決定,這於皇太孫而言無疑是非常有利的,屆時有正隆帝壓服諸位皇子,皇太孫只要順利登基,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周皇帝,其他皇子若是再有動作,可就是妥妥的謀逆大罪了。
“皇伯父的意思,是讓太孫以三月代替三年孝期,新年時候就繼位。”宮柘在這舒適安逸的環境氛圍裡,泛起些睏意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可太好了,不過這段時間你們也會更辛苦了,可惜這件事我幫不上你什麼。”姚萱都可以想見,等到正隆帝宣佈退位之後,宮裡乃至於整個帝都會隨之震動的模樣。
“沒什麼,你出去走走也好,我也少了後顧之憂。”宮柘一邊說著一邊聲音就低了下來,眼神也顯得迷離了起來。
宮柘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