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家孩子。”姚王妃毫不客氣的接下了太子妃的讚美,她一慣以自己的孃家為傲,並且對孃家的好也從不避諱讓人知道。
但另一方面來說,姚王妃從不做拿夫家貼補孃家的事,反倒將謹順親王府治理的井井有條,婆婆誇讚、丈夫敬愛的,就連世子都親近繼舅家而遠勝親孃舅,所以世家貴族提起姚王妃來,竟沒人能說出她不賢良的對方。
於是乎,同樣身為忠義侯府的嫡長女,自小得姚王妃教養,又極得淑太妃喜愛的姚萱,就成了許多勳貴人家宗婦的備選之一。
至於忠義侯府這些年一直不得聖寵的事,有識之家其實並不太在意,有謹順親王府這樣的姻親就足夠了。不過是姚萱如今年紀還小,所以沒人提起罷了。
說起來,太子妃其實也有這樣的考慮,只是她又擔心姚萱把姚王妃的強勢也給學全了,會壓制過她秉性仁和的兒子,所以也還要再觀察看看。
心裡這麼想著,太子妃不免就拉著姚萱多問了幾句,比如平時在家都做什麼啊,愛好什麼等等。同時隱蔽又仔細的打量了姚萱一遍。
姚萱不知道太子妃的心思,想著要替家裡給東宮留下好印象,所以她表現得格外端莊穩重,不卑不亢的回答著太子妃的問題,而在話題轉向輕鬆時,她知趣圓滑的應對,也充分體現出了良好的交際能力。
太子妃在更加滿意的同時,一些準婆婆的心態也冒出了頭,比如怕兒媳強勢兒子吃虧啦,兒媳太聰敏拿捏住兒子的心啦,就連姚萱先前讓她有些驚豔的容貌,此時對於大婦來說也顯得過於出挑了。
不過太子妃到底是個理智有見識的女性,很快就壓下了自己的那點子挑剔心思,面上半點沒有顯露出來。
皇長孫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她們交談,目光不時從姚萱的身上掃過,神情不見半點不耐,嘴角含笑的模樣顯得極是清俊。
太子妃餘光掃到兒子,便停住了自己的話頭,轉而跟姚王妃說到:“萱丫頭還是第一次進宮,就別幹陪著咱們兩個說話了,讓皇兒帶她出去逛逛吧。”
說起來都連著親,又是自小認識的,所以太子妃也沒有特地避開姚萱的閨名。
“也好。”姚王妃也正好有話要跟太子妃私下說,就笑著拜託皇長孫道,“那就麻煩殿下照顧照顧萱丫頭了。”
“侄孫不敢當叔祖母的謝,定好好照顧……”皇長孫頓了一頓才說到,“姚姑娘。”
輩分真的是皇長孫心裡永遠的痛,他也想像宮榆一樣叫妹妹的說。
皇長孫自那年秋獵見過姚萱一次之後,就對這個軟萌卻喜歡大狼狗的妹妹有了很好的印象,後來他在宮柘和宮榆生日時去親王府,又見到過姚萱幾次,對這個能聊得起共同話題的小姑娘印象就更好了。
所以這次被太子妃留下招待客人,他一聽是姚王妃和姚萱就同意了,沒有半點推辭不耐。
皇長孫略顯糾結的小樣子逗笑了兩人,太子妃不再打趣兒子,就讓他和姚萱先出去了。
正月的長安還很冷,姚萱和皇長孫兩人穿戴齊全後才出了殿門,然後坐上雙人抬的抬椅並排而行。
一路上,皇長孫都很主動的給姚萱講著宮裡的建築和風景,還有它們的歷史故事及傳說。
姚萱初還只是認真聽著,後來被皇長孫有趣活泛的講述吸引,考究黨的屬性發作,便與他討論起那些故事的真偽來。
憑著後世培養出來的眼光,姚萱常常能以不同的角度提出自己的質疑,從而引發皇長孫的新思量,而皇長孫也是個善於納言,不會固執己見的人,於是兩人越聊越投機起來。
而在暖閣裡面,太子妃和姚王妃也就姚侯爺的出仕達成了共識。
太子妃表示等姚侯爺的任命過了聖人那關,她就會趁機向繼皇后替姚萱請封郡君:“那邊不管私底下如何,面上是甚少駁斥我的意見的,只要父皇重新用起忠義侯府,那邊就沒理由不批萱兒的爵位。”
“那就好。”姚王妃滿意的點頭,正事說完之後,她才問起太子的身體,以免產生投機的誤會。
而說起自己的丈夫,太子妃不禁輕嘆一聲,挺直的背脊略顯疲憊的往下沉了沉:“我也不瞞你,這次雖是沒什麼大礙了,但殿下的身體卻是越發虛弱了。”
後續的話太子妃沒說,但姚王妃卻是明白的,太子妃是擔心皇長孫還小,太子一旦故去,今上又已老邁,那麼皇長孫面對幾個年富力強的叔叔,未來勢必會十分兇險。
這也是姚侯爺會選在這個時機出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