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在姚侯夫婦的捧場下,圓圓哭的越發厲害了,姚萱雙手一抱胳膊,裝作嘆息的說到:“圓圓這麼捨不得爹爹和阿孃啊,那圓圓跟爹爹和阿孃一起走吧,讓姐姐一個人留在家裡好了。”
圓圓的哭聲立時一止,急促之下還打了個嗝兒,瞪大眼睛的扭頭看著姚萱,彷彿十分吃驚於自己聽到的話,又像是在控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然後姚芝又轉回頭看看爹孃,像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似得,不捨的向兩人揮揮手,告別道:“爹爹,孃親,你們保重啊,芝哥兒會好好照顧姐姐的,你們放心吧。”
姚芝,也就是圓圓說完,就轉身走回姚萱身邊拉小手,以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姚侯爺夫婦:“……”
簡直心都要碎了好不好!
姚萱默默望天,心想自家弟弟這麼愛演,一定是隨了爹媽的,跟自己才沒有關係呢!
鬧過了這麼一場之後,一家四口間的感傷氣氛徹底沒了,四人在圓桌旁團團坐好,姚侯爺將事情的原因經過講給了妻子兒女。
雖然姚侯爺沒提姚萱爵位的關係,但姚萱這幾年常出入親王府,自然知道女眷這邊身份地位的差別。
這一點在年紀小的女孩子中還不明顯,過了十歲後,宗室勳貴家的女孩兒有爵位和無爵位的,就可以說完全就是兩個階層。
大周朝女性爵位有大長公主、長公主、公主、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君八級。
前三種一般只有皇帝的姑姑,皇帝的姐妹和皇帝的女兒能得封,如遇和親等情況,也有可能從宗室女中選出恩封。
再有郡主也一般只有宗室女可獲封。縣主往下的四等,就是宗室和勳貴之女都能獲封的了。
其實大周朝這些女性的爵位,除了每年不同等級的俸薪和一些貴族特權外,並沒有多少實際的權利,基本就是榮譽頭銜的意思。
可這麼個榮譽頭銜,在上層社會中卻又是極重要的。最基本的來說就是,一個貴族家庭中是否有女性獲得爵位,也是這個家族是否有聖寵或有權勢的標準之一。
像姚萱是侯爵府的嫡長女,又有姑母姚王妃的關係,按常規來說是能封到第六等的郡君的,可她如今都十二歲了還是‘白身’,如今在和同齡的貴女往來時已經頗受議論猜忌了。
不過是礙於姚王妃的權勢地位,還沒人敢當眾給姚萱沒臉罷了。
姚萱自己其實不在乎有沒有個爵位,又發不了幾個錢,但她身上同時承載著侯府和姚王妃的臉面,所以與其推辭不受讓長輩們更難做,不如安心做好他們的動力和支持者。
所以姚萱安靜的聽完姚侯爺對未來的展望後,沒有對此提出反對意見,就只是問了她最不放心的事情:“以東宮的現狀來看,爹爹如何能確保不會站錯隊?”
以前他們跟東宮的往來還能說是人情的話,那麼靠著東宮出仕和得恩封,就絕對是站隊的表現了。
繼續做旁觀黨或許會使侯府再邊緣一些年,但到底比較安全,若是擺明車馬的就站在東宮那邊,往後若有萬一,那侯府就真的難保了。
“世事無絕對啊團團,不想平凡庸碌的過一輩子,那麼善於把握機會和敢拼就缺一不可。”姚侯爺抬手想捏捏女兒嚴肅的小臉兒,但在武氏的瞪視下,最終還是隻敢摸摸女兒的頭髮,然後在兒子的小嫩臉上捏了一把。
小姚芝不明白爹爹為什麼又捏了自己,但看父母和姐姐還在嚴肅的說著話,沒有人看他。不敢插話的姚芝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繼續一臉認真的聽著。
假裝沒看見兒子的鬱悶,姚侯爺繼續跟姚萱解釋說:“前兩年我還猶豫,就是因為東宮勢力還穩,我即便追隨於他,於他來講,也不過是平常,甚至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而現在,東宮既然開始裝病示弱了,那就說明,其他皇子的勢力已經足夠威脅他了,我們這個時候再到他身邊,就算是雪中送炭了。”姚萱接下了姚侯爺的話頭,這幾年在爹爹和姑母的連翻教導下,她的政治敏感度還是蠻可以的。
“正確。”姚侯爺肯定了女兒的想法,“所以你姑母明天就接你去王府,後天一道直接去東宮探視。”
“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了。”姚萱點了點頭,表示這次進到東宮一定會好好表現,以使得侯府能在東宮那邊有加分。
姚萱按姚王妃的來信,十一日先去了王府,姚王妃已安排好她的一應服飾用品,又強化了一遍她的宮廷禮儀,然後十二日早上,她們直接從王府出發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