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金耀旗一夢不醒。那時候,只有我的親衛進入了夏州城,其他士兵,還未曾進入。至於陸望遠,則已經帶著他的親衛,在我進入夏州城之後的一個時辰,就起程回京師——竟然連一個晚上也不願意等了。
我知道自己將這位宰相得罪狠了。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誰叫宰相大人對我原先就有意見來著。不過本著亡羊補牢的原則,我還是派歐陽毅帶人追上去,奉送了一點夏州的土特產。嗯,放心,那是不值錢的土特產。陸望遠也算是一個清廉的官員,如果送得重了,只怕反而惹來更多的麻煩。
來到金耀旗的靈床前,我久久不語。對著這個老人,我有很多感慨。邊上四大偏將,已經穿上了麻衣。見我前來,讓到一旁,臉上的神色,卻是有些冷意。
邊上還站著一個人,也是昨天見過的,那是金耀旗的書記官尉遲天。見我沉凝不語,等候了片刻,才說道:“金帥遺下的表章,還要玉帥過目,送往京師。”
我接過表章,略略過了一眼。金耀旗早就知道自己此病將不起,這表章也是多日之前就準備好的。沉默了一下,說道:“將金帥過世的時間,提前……二十天。”
一句話落下,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
廉雲藍終於顫聲說道:“這事情……干係實在太大!”
“你……不願意為金帥承擔這個……責任?”我聲音淡淡的,“皇上那裡,我自派私表陳述真相,這份奏摺,卻是給太史官歸檔記錄的。”
我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照實記錄,金耀旗此生晚年,就有一個抹不去的汙點。人還未曾完全的病入膏肓,卻已經駕馭手下不住。甚至有敏銳多疑的,還要疑心當日擒拿鍾縉事件,乃是金耀旗導演的好戲。
現在將金耀旗去世時間,提前二十天,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士兵叛變的時候,金耀旗病情已經異常嚴重,在這樣的情況下士兵作亂,與金耀旗關係就不是很大了。金耀旗的名聲,也能因此保住。
不過這樣做,卻是要冒很多風險。首先要冒風險的就是我。如果事情傳到京師,不用言官彈劾,我就先要辭職了。畢竟這是謊言欺騙朝廷的大罪!
其次,金耀旗身邊的人,都要冒一定風險。比如書記官,比如四大偏將。
然而這個風險,我卻是非冒不可。因為我知道,金耀旗花了五年時間培養出來計程車兵,現在身上還烙著“金”字大印!
尤其是手上的四大偏將!
這些人,或者能答應金耀旗,甘心做我的手下。但是口服心不服是肯定的。
我要用最短的時間,收服他們——那麼,用什麼辦法可以收服他們?
施恩給金耀旗,遠比直接施恩給他們,來得簡單快捷。
金耀旗已經死了,死人無所求。唯一所求的,不過就是千秋令名罷了。
所以,我決定——我要冒這個風險!
就為了,讓面前的四大偏將,還有這個書記官,五大心腹,真心將我當做恩人!
心中忐忑,但是面上卻是雲淡風輕,絲毫不將這件事當做一件事。
我淡淡一句話落下,廉雲藍面紅耳赤。猛然之間對著我跪下:“玉帥願意為金帥如此,我廉雲藍這條命,就算是賣給玉帥了!”
屋內守靈的人,都齊齊跪下。
169狂狀元六:何人道破女紅妝 第四章 寒光照鐵衣
突厥大軍,現在還在夏州城的前面。三萬大軍,沉默的對著夏州城。
是的,如果沒有任何收穫就回去,突厥計程車兵們,自然就懷疑偉大的首腦們的能力。偉大的突厥民族,在草原上縱橫馳騁的民族,被天地神靈眷顧的民族,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在夏州城下鎩羽而歸?
所以,一個月來,夏州城下對著夏州城上,小摩擦是向來不斷的。小摩擦之所以沒有換成大摩擦,那是因為,夏州城裡,那頭老虎金耀旗,儘管病重,卻還沒有病死。只要那杆“金”字大旗依然還在飄揚,那夏州城外的突厥人,就要擔心那頭老虎,是不是在玩什麼誘魚上鉤的把戲。
而當那杆金字大旗換成玉字大旗的那一天起,小摩擦就開始變得更加頻繁,而且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飯Θ⊙¤飯小灬ξ說論①◎壇輕煙流螢手打,轉載請注↓→←明 WWW。fFtXT。COM
幸運的是,夏州城內,金耀旗訓練的精兵,不是吃素的。而近日我與陸望遠帶來計程車兵,也是御林軍中的精兵。所以,儘管小摩擦變得頻繁,城上城下的形勢卻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