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幾個人,與那些臭公子哥兒對著幹?”
“對著幹?”東門微微一笑。片刻之後才說道:“今天最差的結局,就是公子罷官,永不敘用……而那位宰相大人,宰相也算做到頭了。”
“罷官,永不敘用?”香墨跺腳道:“東門先生,如果得了這樣的結局,公子……的心,就算死了!”
“其實……這對公子來說,並不是很壞的事情。”東門悠悠然笑著,“香墨,你不懂。我現在用最大的力量,將胡楚城手中能用的力量都逼出來……這一回,公子頂多只是罷官而已,而胡楚城,卻是要元氣大傷!這樣,皇帝陛下真正掌權,指日可待……而藉助這一事件,公子在民間的威望,也會再次高到極點!只要那個胡楚城下臺,公子重新啟用,也指日可待!那時候,再也不用過這等鬱悶的日子……既然是這樣,何樂而不為呢?”
香墨依然有些不懂。
東門飄雪將手中的黑子放下,隨即苦笑了一聲,說道:“不行了,不行了,自己與自己玩棋子,居然將棋子放錯了……香墨,你放心,你家公子啊,伶牙俐齒的,還不見得會被罷官……”
“你們都這等想法?”皇帝的聲音,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們都是做這等想法?”
“皇上,下民不知朝政之事,皇上自然不能聽憑下民如此無禮。”胡楚城的聲音很沉穩,“皇上,登聞鼓院之外的奏摺,實是沒有目無君上的行為!壞了君臣之義!皇上可下令斥責,令他們各自回家!這等無知的讀書人,皇上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胡楚城這樣說話,皇帝的臉色略略放鬆了一些。隨即點了點頭,說道:“胡卿家說的是。”
胡楚城聲音更加響亮:“至於黃州民眾……還請皇上下旨,澄清謠言!稅法大事,乃是國家大事,本來就該緩緩行之,如今民眾妄言,又變動了其中關鍵。為今之計,皇上只有快刀斬亂麻,直接否認變革稅法之事,才能迅速穩定民心。至於追究首惡,查問責任,那是將來的事情了。”
皇帝的臉色依然繃得緊緊的,然而……卻沒有剛才這麼難看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不由在心底微微嘆息了一聲。不管怎麼說——在今天的朝堂之上,皇帝已經處在絕對的劣勢。現在他所想的,不過是如何保全我罷了。隨便胡楚城說什麼,只要胡楚城願意讓步,願意放我一條生路,他都會答應……
這就是皇帝陛下!
這就是大興朝的皇帝陛下!
心中的感激,難以言說——然而,這樣的結局,皇帝陛下或者可以接受,我……卻是無法接受!
就在我思忖的瞬間,我聽見胡楚城的聲音繼續:“至於玉同塵……年未弱冠,妄議國政,然而其才華蓋世,皇上可從輕處理,如若從了這些下民,皇上威儀何在?”
胡楚城這樣說話,就是連張潛淵也能接受了,當下點頭說道:“正如胡相所言,如果是從了那些下民,皇上威儀何在?何況,有了這般例子之後,只怕天下的刁民,都要以此為例,這樣作惡事件,層出不窮!”
一邊的陸望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聲音極低,其中卻有些無奈的意味。他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
陸望遠與張潛淵不同,他是真正玩政治的,自然知道這位胡宰相想要幹什麼。但是……他不能阻止!因為,這已經是胡楚城讓了一步了!或者可以說,這是因為皇帝陛下將胡楚城從養病的家中叫回來,作為這一事件的回報,胡楚城才上前說了這樣一番話——幫皇帝陛下下臺!幫皇帝陛下保全他最心愛的臣子的性命,前提是這個臣子,再也沒有所謂的政治前途!
這一場大戰,我也好,陸相也好,皇帝陛下也好,都是大輸特輸,輸得一塌糊塗,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失去了政治前途,我還剩下什麼?
失去了改變稅法的機會,大興朝還剩下什麼?
胡楚城的聲音,沉穩非常:“皇上明鑑!玉同塵之事,本來就可大可小,皇上將玉同塵削職為民,此生不再任用,並且將此昭告天下,如此處理,諸般事態,定然平息。”
“如此……”皇帝的聲音還沒有落下,我再也忍耐不住,當下說道:“稟皇上,臣無罪!”
“臣無罪”三個字落下,我看見,周圍射過來的,是一圈——憐憫的目光!
不錯,在場的人其實心中都有數,玉同塵其實無罪!只是此時竟然變成現在這般摸樣,玉同塵你無罪也變成有罪了,還能說自己無罪?
玉同塵啊玉同塵,你真的是沒有見過真正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