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急促的腳步聲!又一個禁軍統領,疾步進入,稟告道:“皇上,登聞鼓院外,一百零三名學子以及十四名本地鄉紳,聯名泣血上書,請皇上——誅玉同塵,告天下不改稅法之意,以安民心!”
那統領將奏摺呈上,我的臉上,禁不住浮起一個冷笑!
這事情……來得太及時了!不對,不算及時,那叫準時!就在這時候將所有的表演都堆積在皇帝面前——逼迫皇上表態!
撕破了君臣之間彬彬有禮的最後一層面紗,這是——赤裸裸的逼宮!
花費這樣大的手筆,設下這等計謀的,除了胡楚城之外,更有何人!
我冷笑的時候,朝廷之上,已經跪到了一大片臣子:“皇上,再加遲疑,只怕國本動搖!”
“皇上,請及早決斷!”
“皇上,請速速下旨昭告天下,稅法不改,免得民心再加浮動!”
我看見,朝廷之上,依然站著的,竟然只有寥寥幾十人了!
皇帝陛下的聲音裡已經壓抑不住的憤怒:“朕……還是皇帝嗎?朕……”
就在這片刻之間,又有官員急衝衝奔進來:“臣兵部值房員外郎廖天一,有急本奏告皇上!”
皇帝的臉色已經鐵青,咬牙說道:“說!”
那廖天一的聲音已經在顫抖:“雍州急報,就在今天早晨,由於聽信謠言,認為皇上要加稅,而雍州靠近京城,稅率為最重,故雍州農民,從五六天前起,就向四處搬遷,雍州城外,十室已空了五六!而大盜卻趁此機會,嘯聚山林,打家劫舍——就在昨天夜裡,盜賊闖入知州衙門,知州衙門之中,死傷三十餘人!雍州知州,急請朝廷派兵鎮壓!”
隨著廖天一的話音,我的心……緩緩的沉下去。
這樣的事情——這樣的設計——堪稱必殺之局!
我面前,已經找不到一條活路!
死,我不怕,但是死得這樣窩囊,這樣稀裡糊塗,我……不甘心!
不但要死,還要揹負上一個千古罵名……
我錯了,我錯誤的估計了這個時代的阻力。我總以為,有皇帝的寵愛在手,我可以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情!我錯誤的估計了古人的智商,我從來沒有想過,在真正的政治鬥爭中,我……只是一隻菜鳥,絕頂菜鳥!
幾百個聲音參差不齊的響起來:“請皇上速速下旨,以安民心!”
“皇上,殺玉同塵,向天下顯示皇上不改稅法的決心……”
“皇上,再遲疑,恐怕動搖國本……”
“皇上!”一個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我的先生張潛淵,“此事……還需要慎重啊,皇上!”
只是,在一片喊殺的聲音中,張潛淵的聲音,太孤獨了。
宰相陸望遠就站在我身邊,他依然筆挺的站著,只是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他的臉色,一片鐵青,只是他說不出話。
皇帝驀然之間,離座而起,指著下面的一群臣子,聲音發顫:“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都是目無君上之徒!”
“皇上,臣等不敢對皇上無禮!”下面一個臣子,已經將話給撕破了,“只求皇上能下令,不改稅法,安定天下人之心,如此而已!”
“安定天下人之心,必須殺了玉同塵,是不是?”皇帝的聲音,冰冰冷冷的。
“皇上若能做此等想法,那自然是天下之幸。”說話的是宰相胡楚城,他並沒有跪倒,依然站著,臉上是春風一般的笑意。
狂狀元四:風雲變幻起朝堂 第十五章 舌戰天下(二)
“公子……能脫此劫嗎?”香墨站起來又坐下去,臉上是再也掩飾不住的焦灼不安。
“公子……香墨,你對公子,這麼不自信嗎?”說話的是東門飄雪,他正輕輕的將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
他一隻手拿著白子,一隻手拿著黑子。
嗯,自己跟自己玩。沒辦法,現在沒有人陪著他玩棋……香墨那點棋力,不夠東門飄雪玩的。而其他的書生,跟隨著玉同塵進京的書生,現在都匯聚在宮門之外。
事實上,香墨匆匆忙忙的從大理寺趕回來,也沒有心思與東門飄雪走棋。
香墨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才說道:“東門先生,您……真的沒有其他安排了?”
東門飄雪笑了笑,問道:“有什麼安排?還能有什麼安排?”
香墨跺腳道:“東門先生!我是問認真的……我聽說,有幾百個書生往登聞鼓院去了,要去告公子的黑狀!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