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微微冷笑:“林大人,您說這麼多,不過是想要逼令我承認自己李恆的子女罷了。李恆將軍的子女又如何?李恆將軍現在是朝廷臣子,不再是罪臣,我是他的子女,比現在的無父身份,倒是更加光鮮了一些。”
林明之裝出無奈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小姐……您不用裝出這麼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假如您時李篁,那下官也沒有話說,但是問題是——你不是李篁,你是李箏。”
“李箏?李箏你不是殺了麼,您親手殺的……當日情景,李家僕人,想必都還記得……李箏冒充李篁被您老人家帶走,然後被您老人家為了掩蓋走失李家男子的真相而親手殺了……這件事情蛛絲馬跡尚在,林大人,真要扯出來,您的前途,估計也算完蛋了。”淡淡說著,心中卻開始盤算。林明之——竟然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惡棍!
林明之聽我話音裡的威脅之意,微微哂笑了一下,說道:“小姐,您居然敢這樣說話?事情扯出來,您失去的與我失去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下官不過是瀆職之罪罷了,您……卻有殺身之禍!”
“然而玉同塵此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威脅。”我嘴角翹起來,“林大人,您不妨試上一試。”
林明之一滯。片刻之後,他才低聲說道:“小姐,你要想好!”聲音裡卻不可避免有了一種挫敗感。
“假如林大人好好說話,玉同塵或者能與大人好好商量亦未可知。”聽林明之的聲調,他已經服軟。既然服軟,那就見好就收。如果林明之開的價錢不高,那就暫時答應了他,將來再作打算——第一次,我心中起了殺人米口的衝動。
然而……心一陣一陣的發冷。我居然想到殺人了,我居然想到殺人了!
我並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是那是在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即使殺人,我也沒有過多的心理壓力。
然而——現在,我卻是第一次,主動的想起,要殺人了。我曾經自詡人道主義者,我曾經自詡為最為尊重生命的,但是我卻想要殺人了。
強自將殺人的念頭壓下來,我能不殺人的,我告訴自己。我能利用他的弱點,牢牢的將他捆上我的戰車,我想。我是黴女,我不會被人逼到死地上!
林明之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聽我將口氣放軟,於是就笑道:“玉狀元,既然願意這樣的話,本官其實也好說。玉狀元現在是深得帝心的,又是行科舉以來的第一個六首及第,是一定要進翰林院做侍詔的。只求玉狀元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在皇上面前說說本官的好話,讓本官下地方做個知州,最好是一等州二等州得知州,本官就滿意了,呵呵。本官離開了京師,與玉狀元不再見面,也不會想起玉狀元的事情,這樣咱們就得以兩便,是也不是?”
我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進士而已,做不做翰林還未可知,就是做了翰林,也不見得能經常見到皇上,即使見到皇上,也不見得有機會說話。你這事情,我段時間之內無法幫你。”
林明之淡笑了一聲,說道:“我給玉狀元半年的期限。半年之後,玉狀元這邊還沒有給任何資訊,關於玉狀元的身份之謎,就該飛滿京師的天空了。有半年的時間,這麼一點小事,玉狀元還不是簡簡單單、手到擒來?”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半年之內,我不能聽到半點有關的風聲。到時候,魚死網破,亦未可知。你說對了,我現在身上揹負著天下名望與皇帝的寵愛,到時候,即便是女子身份洩露,說不定——也是啥事都沒有,你說是也不是?”
林明之點頭道:“這個本官也曉得。不過還是有些麻煩是不是?玉狀元,咱們就此擊掌為誓,如何?”
擊掌為誓之後,林明之終於滿意的走了。靠著太湖石站著,覺得渾身痠軟,沒有力氣。站了起來,聽聞那邊歡聲笑語,卻沒有回去聊天的興致,於是就拿著酒杯,往杏花林中行去。
杏花已經抽芽,有些地方已經可以看見爆出的蓓蕾。眼前的景物欣欣向榮,心中卻是一片陰冷。太累了,啥也不願意多想。隨意找了一棵樹坐下來,看著酒杯中的殘液發呆。
林明之的要求,我沒法做到。是的,假如我進了翰林院,做了待詔,在皇帝面前說兩句好話,給林明之謀一個外任,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但是,我能做這樣的事情麼?
林明之這樣的人——無論到哪個地方,都不是百姓的福氣。我為了自己的安全,將某個地方的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能這樣自私麼?
或者說,我有權利這樣自私嗎?天下並非我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