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向衝躬身抱拳道:“小人確是看清楚了,他進出的八道樓子,是王府的禁區!”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追下去看個清楚?”
“小人追下去了!”向衝苦笑著道:“只是王爺禁區戒備森嚴,沒有進出的腰牌,不得擅自出入……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自闖進……”
“你就該投帖求見,把這事向王爺門上說明……”
“小人也試過了……”向衝苦臉笑道:“只是行不通……”轉向高慶麟抱拳說:
“正打算找一天求見高大管事,查個水落石出,卻不知那賊又偷了撫臺大人府上,接著大人就追問下來……”
“可恨的東西!”
朱華奎忽然手抓椅把罵了一聲,瞪著高慶麟說:“這件事你給我查清楚了,要不然,哼哼!我可是饒不了你!”
“是!小人遵旨!”高慶麟深深打了一躬。
沈大人見狀不敢久留,慌不迭站起請辭。
朱華奎哈哈一笑,站起來說:“你公事在身,我就不耽誤你了,這件事你只管放心,我這府裡無論如何也不能窩藏賊人,是真是假,過幾天一定給你個回話,你就去吧!”
“下官遵旨!”
沈知府待行跪禮,卻被王爺攙住。
“用不著!”朱華奎卻又想起一事,啊!了一聲道:“還有件事,我忘了問你……
馬都督的行駕可決定了?”
沈知府躬身道:“說是十五號到,到時候下官代王爺安排路迎,錯不了,王爺請放寬心。”
朱華奎點點頭說:“好吧……”心裡卻不禁暗自忖思:這個賊早不鬧晚不鬧,單挑這個時候,莫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嗎?
沈知府又行了大禮,隨即同著向衝轉身步出,由高慶麟護送直出。
高老大這個牌九推不下去了。
整整一個下午,他把自己鎖在屋子裡,茶飯不思,左思右想,心裡仍自盤算不定。
王爺那邊話已經交代下來了,這個賊要是拿不著,他這個王府大管事的可就別想再幹下去了。
嘿嘿,好一個大過年,向衝這小子算是把自己給害苦了。
快吃晚飯的時候,王爺的侍衛頭子李鐵池來訪,直接進到了他的屋裡。
高老大正歪在炕几上抽菸,一眼看見他慌忙坐起來道:“兄弟你來了?來得正好,不然,我正打算去看你,快請坐,我說,倒茶呀!”
小丫鬟捧茶進來、退下。
李鐵池撩起皮袍子坐下來,嘿嘿笑了兩聲說:“怎麼,人都散了?我還想來押兩把呢!”
“你算了吧!”高慶麟洩氣地說:“別臭我啦,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明白?你看……
大年下里,遇見這種熊事,該多倒黴!?”
“噯——瞧你說的!”李鐵池端起茶來微微呷了一口。慢吞吞地說:“事情雖然棘手,可也不如你說的那麼難,定下心來慢慢想,總該有個頭緒,來龍去脈。”
高慶麟一愣說:“這麼說,你心裡已有數兒啦?”
“還說不準!”
李鐵池冷冷地說:“這件事明擺著是跟咱們弟兄過不去,說白了,這是要我們走路!
你難過,我心裡也不好受,沒聽見嗎!王爺那邊氣還沒消呢,連我也罵上了,說我們都是飯桶!”
高慶麟氣餒地嘆了一聲說:“向衝那小子算是把我們給冤苦了,他孃的,早晚你看著吧,別讓他求著我,我也叫他小子嚐嚐這‘穿小鞋’的滋味!”
李鐵池搖搖頭說:“這你可也別冤枉他,所謂的官差不由人,你我要是穿上他那一身號衣,遇見這種事,又有什麼法子?”
“我就不信!”高老大激動地道:“這府裡真的會窩著賊?再說……咱們眼皮子底下,誰不清楚?誰能幹這種事?誰又有這麼一身功夫?”
“那可不一定……”
李鐵池把身子歪了下來,兩隻腳蹺在茶几上。
“這府裡上上下下,好幾百口子人,再加上親戚,什麼樣的人沒有?你能個個都清楚?”
這麼一說,高老大倒似忽然開了竅,分開著一雙黃焦焦的眉毛——
“這倒是……依你看……這個人真窩在王府?”
“錯不了!”李鐵池冷笑道:“要沒有真憑實據,憑他姓沈的一個小小知府,他敢往這裡碰!?”
“這又會是誰呢?”
高老大歪著腦袋,忽然冒了一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