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風道:“你若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這人就給你陪葬,若看得到,本王便饒他一命,如何?”
這賭也打得過,戰天風剛要開口答應,冷眼忽瞟到逸參臉上的傷痛和城頭兵士沮喪的神情,腦中電光一閃:“這匹野狼把星沉王拖出來,反是打擊了西風軍的軍心,這麼一弄,只怕真撐不到明天早上,不行,得把這一局板回來。”
眼珠一轉,已有主意,裝做咳嗽,腰一彎,躲開雪狼王視線,迅急取出煮天鍋煮一鍋一葉障目湯,反手遞給壺七公,道:“七公,把你天下第一快的身法露一手兒,喝了這隱身湯,悄悄下城去救回星沉王,我在前面引開他注意力。”
壺七公也不是個怕事的主,而且戰天風有馬屁送,立即受落,一口喝了湯,叫道:“放心好了,這點小事若是栽了,老夫壺字從此倒著寫。”焦散就在戰天風左近,見戰天風手中突然變出個鍋子更煮起湯來,大是奇怪,結果壺七公一喝湯,突然不見了人影,偏偏又還在說話,更是大吃一驚,卻給戰天風掃了一眼,慌忙低頭,心中卻是轉念:“聖天子果然大非尋常,不但身具玄功,而且有奇寶相助。”
戰天風收回鍋子,直起身來,換一張臉,一臉沉痛的樣子道:“星沉王,你等遠來救駕,足顯忠義,至於戰敗,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能說是你們無能,我也不怪你們。”
“天子聖明。”星沉王本來羞愧欲死,聽了這話,心中暖意大生,拜倒在地,放聲大哭。
就戰天風的本心來說,他真的認為包括星沉王在內的諸王都無能得很,他也實在不想安慰星沉王,他是不會同情傻瓜的,因為從小到大,他若犯傻,並沒有任何人同情他,但此時西風城頭數萬雙眼睛看著這裡,他說這話,安慰的不僅是星沉王,還有城頭軍士,借他們的口,更能讓城中軍民都知道,天子仁德,這樣對穩定人心士氣有著極大的好處。
這一點,城下的雪狼王自也明白,他冷眼看著戰天風,心下低叫:“看這小子,心氣強悍又機靈詭變,他若真坐穩了天子之位,那時我雪狼國只怕不但不能入主東土,反會給他掃滅。”心中更下了誓要殺死戰天風的決心,揚聲叫道:“怎麼樣,賭是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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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賭。”戰天風點頭卻又搖頭:“但賭注不能是星沉王的性命,我另拿一點好東西跟你賭好了。”說到這裡,身子一縱,竟飛身下城,緩步走向雪狼王。
沒人想到他會跳下城去,城上兵士齊聲驚呼,逸參馬齊更是驚駭欲絕,便是雪狼王也猛一下瞪大了眼睛,就中只白雲裳明白,戰天風這是不得已,壺七公雖喝了湯隱去了身形,但要借遁術下城仍有可能被雪狼王身邊的高手感應到,而他這一跳,過於驚世駭俗,壺七公借風下城,即便微有靈力波動,雪狼王及身邊高手心神都被戰天風吸引之下,便不可能再發覺。
戰天風身子往下一跳,白雲裳略遲一遲,待雪狼王等人心神全放到戰天風身上,始才飛身掠起。
人的心神,在最初一剎那會極為專注,但隨後就會分神,白雲裳飛起的時間,剛好是雪狼王等人心神初分的剎那,雪狼王等人分開的心神立即又被她緊緊吸住,再無可能注意到壺七公。其間體察之微,拿捏之準,玄之又玄。
白雲裳一起,雪狼兵陣中無天佛也一步跨出,雖只一步,卻剎間到了雪狼王身後十丈左右,因為白雲裳也是停在了戰天風身後十丈左右,他是大宗師身份,雖然一點靈光緊緊罩定白雲裳,卻不願在舉止上顯得小家子氣。到是雪狼王身邊的護衛高手一看白雲裳掠下,立時將雪狼王緊緊圍了起來。
白雲裳一點慧光觀照全場,以雪狼王為中心點,所有人的舉止以及功力的高低都逃不過她慧眼。
雪狼王自身是一流高手,身邊護衛中,還有兩名一流高手,分立左右,餘下護衛中,二三流不等,但最差的也在三流左右,實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這些本還不放在白雲裳眼裡,但加上個無天佛,壓力便陡然增大。
白雲裳一點慧光通觀全場,慧珠在握,心神放開,無畏無懼,無去無留,靈珠自在,通體圓融。
無天佛一點靈光緊鎖著白雲裳,在他靈覺的感應中,白雲裳通體圓融,佛光湛湛,雖在己方重壓之下,竟沒有半點破綻,不由暗暗點頭:“傳聞她能於黑蓮花中化出佛身,果非凡品。”
戰天風一直走到雪狼王身前十丈開外,始才立定,這段距離中,所有的眼睛都死死盯著他,人人屏聲斂氣,城內城外數十萬人,竟是鴉雀無聲。
戰天風自己卻是一臉輕鬆,站定,手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