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告你們的。”
天涯望月這種波瀾不驚,淡然的態度把他們一下下弄懵了。聽到他說的話,眾人更是大愕。
天涯望月每天花越來越多的時間思考。生活中每一件事都成了他要思考的問題,他都想找到它們的本質。對著寒天,望著孤月,瞥著遠處的沙塵。時常,天涯望月想的多了,就會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水在體內流竄,流過的地方清爽舒服。他猜想,那應該天機珏。隨著自己想通的道理越多,那幾幅畫面理解的愈深,天機珏流過的地方愈多,流的也越來越頻繁,越迅速。凡是流過的地方也開始儲藏一種奇怪的能量,那奇怪的能量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渾厚。
天涯望月從天機珏裡得知,那股子能量叫混元力,是一種自己可以利用的能量。天涯望月偶然間悄悄一試,自己憑著那股子混元力都能把院子裡那張石桌搬動。心中不由一種狂喜,他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在參堪天道。
天涯吳氏也越發不能理解自己的兒子,感覺自己的經過那次變故之後,兒子開始一天天變傻。勸也勸不過來,天涯吳氏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兒子,對不起亡夫,對不起天涯家的列祖列宗,心存愧疚,就此落下一塊心病。不過三月,竟然就此逝去。
天涯吳氏喪殯的三日,弔唁的人來人往。天涯望月傻了似的,木愣愣地跪在靈棚前,一個個視而不見。眾人都不以為異,以為喪母之痛著實的深刻,對天涯望月打擊太大。
茉莉和郝行象徵性地來了一次。茉莉一雙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彩,看到形容削瘦,發痴發症的天涯望月,眼中才流露出一絲牽掛。郝行自然看的一清二楚,知道茉莉一顆心還牽在天涯望月身上,對天涯望月更加妒恨,心想著自己終究要想個辦法一了百了才行。
經過母親病故一事,天涯望月開始思索生命這東西。他認識到了生命的脆弱,生命的急迫。昨天母親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今日母子兩個已然陰陽相隔。
是這個人選擇了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選擇了這個人?
一個人匆匆來到這個世上,還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就匆匆離去。那這個人究竟來過這個世上沒有?
生命這麼容易失去,在生命失去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趕緊做些什麼?
……
生命究竟是怎麼樣一個東西?古往今來,多少能人傑士都想搞明白這個問題,都是無果而終,豈是天涯望月一個不滿弱冠的少年能想的明白的?只不過落的更加形容消受罷了。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僬悴。他人看起來越消受,他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到愈發明亮了,就如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兩顆璀璨的寒星。他自己也覺的自己更加強壯了,不是體質上那種淺意義的強壯……
這一天,天涯望月信步河畔,越走越遠,好像要找到石河的源頭。河邊洗衣濯菜的婦女們望著天涯望月孤單瘦弱的背影,唏噓不已。
茉莉和郝行騎著高頭大馬掠過天涯望月的身旁,揚起一陣塵土,把天涯望月一身破爛的衣衫弄的更髒,然後單薄的身影很快被淹沒。茉莉忍不住回眸瞥去,天涯望月滿臉菜色,已經瘦削的可見顴骨,幾乎皮包骨頭。可是他那一雙眼睛卻日見明亮,彷彿還射出陣陣的精芒,攝人心魂。
就在茉莉驚訝天涯望月這種驚人的變化時,天涯望月的目光剛好掃移過來和茉莉的目光相接,但很快掠過,移到了遠山白雲。茉莉感覺到了其中的淡漠,這種淡漠甚至遠不如天涯望月看那些花花草草的親切。茉莉只覺的一顆柔弱的心碎了,她內心深處在呼喊:“為什麼你用這種目光看我?深愛的人兒,你可知道我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你?”
郝行收在眼中,心中如針鑽般痛,冷哼一聲。茉莉心頭一震,連忙收神。
郝行咬牙切齒地道:“哼!天涯望月。我要給你好看。”
“啪”郝行狠狠地抽了馬臀一鞭,馬吃痛滴溜一聲,竄出去幾丈。
茉莉在郝行所乘馬匹揚起的塵灰中失聲道:“你,你答應我不再傷害他的。”
“哼!可是你也答應我以後就是我的女人的?”
“難道我現在不是你的人嗎?”茉莉幾乎要哭出聲來,她好像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
“你現在是嗎?你到現在都沒有和我有肌膚之親。你的心裡想的是誰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郝行回首怒叱,兩目*,好像要把茉莉一口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郝行再回頭朝河畔那個孤單的身影瞄去,他意外地發現塵埃飛揚中,那個身影竟然是那樣的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