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行感覺到茉莉的身子在軟化,知道茉莉心裡的防線已然崩潰,放心地放到她的雙手,攬住她細嫩的柳腰,使她更緊地貼到自己身上,嗅著她如蘭的鼻息,才充滿勝利感地得意笑道:“很簡單。”他有意停頓一下,眼打量往茉莉那顆紅豔鮮嫩的櫻唇,“只要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你恩我愛,郎情妾意。我就放過天涯望月。”說著薄薄的嘴唇就要尋往茉莉的櫻唇。
茉莉心裡對他充滿了厭惡,那裡想讓他得懲,頭一偏,避過他的嘴唇。郝行一怔,兩目如刃,狠狠地逼射向茉莉眼睛的最深處,彷彿要投射向茉莉的心底。茉莉被逼視不過,終於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郝行那張看起來英俊其實醜陋無比的臉。
“你來了?”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天涯望月耳邊響起。
天涯望月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理所當然,“你,你是誰?我怎麼聽你的聲音很熟?我認識你嗎?”
“你認識我,卻也不認識我?”那個聲音顯的十分的成熟。
這一次天涯望月聽清楚了,這豈不是自己的聲音嗎?“你,你——”
“你終於知道我是誰了!”那個聲音笑了。
天涯望月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一切就跟做夢似的,“可是我是怎麼能跟自己說話呢?”他左右上下打量。這裡只有虛空,好像看到了,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
“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過你自己。”那個聲音有些失落,就好像一個經常被朋友忽略了的人。
“我自己怎麼能不瞭解我自己呢?我餓了,我就吃飯,我困了,我就睡覺——”天涯望月說著說著不再說了,好像他說的這些,並不能代表自己瞭解自己。
“你明白了?”
“明白了一點點。”天涯望月突然感覺到一種孤獨,這種孤獨是不被別人所理解的那種孤獨所難以比擬的,一個人若連自己都不瞭解自己,那種孤獨才是真正的孤獨。天望月有點兒頹廢地坐到了虛空,好像懸浮在半空中,又好像坐到了地面上,這種坐的感覺卻十分的舒服,舒服到和心裡那種難以忍受的孤獨形成鮮明的對比,讓天涯望月想發瘋,想抓狂。
“你不用難受,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瞭解自己,臨死,都不知道他這一輩子做了些什麼。”
天涯望月清晰地感覺到虛空中那個自己也坐了下來,雖然看不到,但是他真的感覺到了,這是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讓天涯望月觸控到了一個新的天地。天涯望月好像突然想到了自己最後好像是被大壯他們打昏死過去的,“我,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做夢?”那個聲音沉默了片刻,“也許是吧!”
“那我們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嘍?”天涯望月能為自己解脫這種孤獨感而感到十分的高興,這種高興遠遠比那天自己得到茉莉的愛高興一萬倍。這又是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什麼感覺還能比愛情的滋味更美?
“這就是道。”
“你在說什麼?”天涯望月為另一個自己莫明其妙的一句而感到茫然。
“你剛才不是在問什麼感覺比愛情的滋味更美嗎?我告訴你,這就是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心裡在想——呃,你當然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了。我是說,你怎麼知道道就比愛情的滋味更美呢?”天涯望月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更加廣大,更加難以捉摸,卻更加吸引人的天地。
“每個人他自己平常觸控不到的內心最深處都有著對他這一生經歷的明悟,但是他往往忽略這個明悟,而是追求明悟表層那些原本虛無飄渺的東西。”
“原本虛無飄渺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
“財富、名譽、美人,還有你身邊的一切。”
“那是虛無飄渺的嗎?”天涯望月感到無法理解。
“當你死去時,你還能擁有這一切嗎?你最終要失去的東西,豈不是虛無飄渺的嗎?世事無常,轉瞬百年,如白雲蒼狗。可嘆世人大都捨本逐末,當他生命逝去的時候,他還能擁有什麼?”
天涯望月還是有些懵懂,畢竟另一個自己對自己說的這些,距離自己太遙遠,太遙遠。他現在只知道,自己有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還有一個愛戀著自己的茉莉,其他,其他就什麼也沒有了。自己畢竟還是有一些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自己的母親和茉莉都是摸的著,看的見的實實在在東西。
“你知道嗎?其實你已經死了。”這個聲音好像不忍欺騙一個被矇在鼓裡的人似的。
“什麼?我已經死了?”天涯望月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