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話,眼底卻迅速騰起淚霧,景生篤定地答道:“立春之事就交給我吧,這也是我這些天要完成的任務,製作血藥,以備不時之需。母后,你們就乘璟璃號回東安吧。”
送走了衛無暇一行,景生才回到船上就見明霄步履艱難地走上了甲板,“阿鸞,小心。”景生飛步趕過去,輕輕攬著他,一邊低聲責備:“你傷口剛癒合還不適宜到處走動,母后一直到開船都在反覆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可你根本就不聽話。”
明霄微蹙眉頭,不耐煩地答道:“我這幾天在床上趴得實在氣悶,胸腹裡像堵著一團棉絮,胃口也時好時壞,再不起來走動走動人真要廢了,剛才在父王的艙房裡我就覺得憋悶煩惡,這才出來透透氣。”
景生聽他提及胃口才想起來他還沒用午膳,立刻吩咐侍立一側的雙福:“你去廚下看看有什麼現成的膳食,殿下得吃點東西。”
明霄一聽,眉頭簡直擰成了疙瘩,連連嘆氣擺手,“罷了罷了,船膳我真吃不消,那些個魚呀蝦呀的我看著就飽了。”
雙福愣住,奇怪地問道:“鸞哥兒什麼時候改了胃口,新鮮河鮮江鮮不是一直都是你最喜歡的嗎?”
明霄也是一愣,不及細想便略顯焦躁地說道:“我怎麼知道,許是在床上趴得太久,又一直住在船上,傷了脾胃壞了胃口。”
景生心裡微動,好像想起什麼又總是琢磨不透,他晃晃頭不再去想,“那你總得吃點東西,不能總是餓著,而且,這船恐怕還得住下去。”
雙福本欲走向船後,聽到這話不禁讚許地點頭,“陛下言之有理,與其住到水師大營裡不如住在船上,如此更進退自如。”
明霄細想之下也就釋然,只是面色仍帶著深深的憂慮,“景生,你不應該留在此地,太危險了。”
“那對你來說豈不更加危險,你說過我們要共進退,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走!”景生扶著他慢慢走入衛無暇住過的艙房,“我已給小怡和唐大先生派出了信鴿,小怡將從大華島直接趕到這裡,唐大先生則會調集艦隊來護駕,你看是今天就去水師大營,還是等他們來了再說?”
“我們就留在永建等小怡,你哪裡都不要去!”明霄急切地說著,反手緊緊攥著景生,一想起華青號上的那幕慘劇明霄至今仍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雙福在門外回稟道:“許提督要告辭了,王上請陛下和殿下過去。”
景生和明霄回到武王的艙房,見許君翔正俯跪於地,武王依然仰靠在榻上,見了他們倆便淡然開口道:“君翔呀,孤舊傷復發,此時不宜挪動,還需他的醫藥救護……”武王伸臂一指正好指著景生,“等再調養幾天孤就搬進大營。”
許君翔不由自主地順著武王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下子就看到成璟帝與青鸞攜手走進艙房,不禁心中酸楚,——這華璃本是青鸞極其鄙視的無稽小兒,只因長得與杜華一模一樣就輕易地俘獲了青鸞的愛心,這實在太不公平!小許一時嫉恨竟沒注意到武王的說辭。
景生站在艙門邊,一眨不眨地望著許君翔,繼而緩聲問道:“許提督,不知那批火繩和槍膛出問題的啞巴火銃你可已經整治好了?大鬍子孫奇沒再出紕漏吧?華青號的效能你可已經都掌握了?”
“呃——”許君翔喉嚨裡咔咔作響卻口不能言,他本為跪姿,聽了景生這一番話此時已撲跌在地了,心臟在胸膛裡砰砰急跳好像立刻就要破胸而出。他曾親眼看見杜華被槍擊中後化身血雨,此時聽到這些話又怎能當作若無其事?
“許提督,‘親眼所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其中的奧秘和分寸你一定能掌握好吧?”景生的聲音無比純澈,神態也自然疏朗,似安撫也似提示,“武王陛下這幾天受驚過度以至舊傷復發,朕需在此等候大華島送來特效醫藥為陛下療傷,這裡距離台州只二十里不到,許提督及你的部下可每天前來請安探望。”
許君翔雖是個聰明人此時也已完全頭暈腦脹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妖邪鬼怪附體之說,剛琢磨著到哪裡去找個高僧仙道,就聽那‘妖’又開口說道:“許提督是要斬妖除魔劍還是狗血淋頭?如有需要,大夏和南楚的欽天監都可為你提供幫助。”
武王雖不耐煩看小許那呆樣兒,但想起自己當初聽到無暇之言也是全然不信兼且心懷鄙夷,也就對許君翔的反應釋然了,此時便沉聲說道:“君翔,此乃天機天意天命,絕無邪魍之說,你休要懷疑妄論,只將孤擬好的詔書帶回大營並派人送往各州郡即可,可命陳行帶五百人在永建港警戒 ,每日輪換。”
許君翔雖然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