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明澗意越說越覺得有理,視線一掃,發現衛無暇已面色煞白,星眸幽深,不禁心虛地猛地頓住,再也說不下去了。
衛無暇瞪視著面前憔悴而又執拗的男人,慢慢走上前去,慢慢逼近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心中只有南楚沒有天下,你只想著讓阿鸞光耀南楚卻從未想過他可以光耀天下,不是因為你沒有野心,而是因為你一向狹隘偏執,而是因為你從不認為阿璃能與阿鸞分享他的國家,再者,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在大夏只有一國之後,並無後宮領袖,大夏宮中並無嬪妃後宮,從文帝時起已然如此了。如今我兒成璟帝也早已表示除了阿鸞,他不會再有任何其他後宮。”
“呃……”明澗意喉中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咦便再也說不出話,不止是因為衛無暇直言不諱的批評抨擊,更是因為她切中要害,恰恰挑明瞭自己隱晦的想法,而最後有關取締後宮之說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了,青鸞身為男子,不可能誕育子嗣,華璃若無其他後宮,大夏豈不是要絕後!
衛無暇不等武王發話就繼續言道:“不怕你鄙夷嘲笑,我有野心,我盼望分裂而治的三國能最終統一,我盼望我兒和阿鸞能共同完成這一宏願,你以為將來阿鸞只是大夏之後嗎?不!他也將是統一國家的另一位君王。”
這段話已完全超出武王的想象,就在他胸中驚濤翻湧之時,窗外忽地傳來爆裂轟鳴之聲,轟隆隆地猶如滾雷落地,隨即密閉的窗欞上便映出火光。明澗意和衛無暇俱是一驚,同時回眸望向對方,又都慚愧地轉開視線,在此危急之時,為何他們竟同時懷疑彼此呢?再深厚的情意似乎也禁不起時光的洗滌!
就在這時,殿門嘩啦一聲從外推開,端午和雙壽站在門口,臉現驚惶,
“娘娘——”
“王上——”他們倆同時開口,端午見無暇安好無恙,鬆了口氣,就聽雙壽氣息急促地說道:“王上,是……是謹政殿的方向……”
雙壽的話音剛落,又一聲巨響在窗外炸開,窗紗上倏地燃起火光,雙壽推開窗扇遙遙望去,“王上,是……是東宮翔鸞殿!”
“這……好像是炮擊的聲音?”衛無暇側耳細聽,遂斷言道,大夏神機營試炮時,璟兒曾請她前去觀摩。
“炮!炮擊!”明澗意和雙壽驚呼起來,隨即便一下子想起兵部剛進了兩門西夷火炮,還沒來得及運往舊蜀,前天試射過後便暫時放在了禁衛的訓練營地。“謀反!難道是謀反!”明澗意嘶聲吼道,衛無暇卻眸光閃爍,當機立斷地說道:“是不是謀反等你逃出生天後自然就會明瞭,我們趕緊走,趁他們還沒炮擊長華殿。”
“走?往哪裡走?”明澗意頻頻遙望遠方的沖天火光,面孔已因震驚和憤怒而變得猙獰扭曲。
“我們的船就停在平湖邊,如果你信得過,就和我們一起上船,我們可以將你送往台州水師大營,那裡駐守的水師提督許君翔應該是你的嫡系,不會參與謀反吧?退一萬步,你還可以跟我們去夏陽與阿鸞匯合,再做打算!”
明澗意迅速思忖著,就在大夏太后來訪之際突發炮擊,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可怕的巧合,也不得不令他心存疑慮,但不知怎的,明澗意竟毅然點頭贊同道:“就按你說的去台州,許君翔的兵力和武器都很精良,他若是也反了,他爹許信也就不可信了,那便是天要亡楚,我也就認了!”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而做出的決定,卻令他一下子感覺豁然開朗,於最危急的時刻心中重又升起久違的雄心壯志!
就在這時,雙喜和雙敏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滿身灰黑,血跡斑斑,一見武王便撲通趴跪於地,大哭道:“王上,禁衛假奉王旨強鎖翔鸞殿不讓我們進出,剛……剛才更炮轟翔鸞殿,若不是他們將宮牆炸開一個大洞,我們根本跑不出來,將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如此!武王的眼中闇火燃燒,顧不上細問便與衛無暇一行沿來路潛出長華殿,立春端午等人護衛著武王和太后,另有兩名清平閣好手帶攜著受了輕傷的雙喜和雙敏,倒也行動迅速,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寶祥渡,此時渡口上已是一片混亂,雖已日落向晚,眾人聽到大興宮中傳出的爆炸轟鳴之聲仍奔走相詢,武王一行在夜幕遮掩下紛紛上船,隨即便準備拔錨啟航。
作者有話要說:‘惡人自有惡人磨’,555555,明叔大難臨頭還要仰仗無暇,真是情何以堪呀~~~
用炮擊而非進入宮中刺殺是有原因滴,一來炮擊的威力和震懾力大,可以造勢搞亂臨州局勢,二來,明浩根本沒有能力派人刺殺武王,這部分禁衛還是靠衛恆之流以巫毒藥物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