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犀利,形狀美好的唇瓣也緊緊地抿起。
衛無暇猛然見到明澗意,震驚之餘只覺心潮起伏,對面站在燈影裡的男人已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清峻的臉上留下了時光的刻痕,依然高挺的身姿透出了一絲力不從心,不知承載了多少歲月的重負。
衛無暇收回目光,一邊努力平抑著激盪的心情側眸望向端午,端午立刻了然地閃身走出殿門。此時遮掩暗道的書架已然迴歸原位,雙壽見端午消失在門邊,不禁抬眼看向武王,明澗意微不可查地點點頭,雙壽便也緊跟著端午走出了東配殿,並隨手緊緊闔攏殿門。
“武王陛下一向可好?”
衛無暇首先開口,她的聲音喜怒莫辯,她的目光坦然平視,好像並未看向明澗意,這麼多年來,衛無暇曾想像過無數次再遇明澗意時的情景,雖然明知這不太可能,但依然在腦中反覆練習相遇時自己的表情和話語,應漠然以對,故作無所謂,現在真的與他相對而立,想到他對阿鸞所做的一切,那份兒無所謂也變成了憤怒,至於自己當年受到的委屈和背棄,衛無暇反而真的並不那麼在意了。
明澗意聽到衛無暇近乎平板的問話,驟然而驚,五臟六腑都好像已被捆綁,他只覺透不過氣來,初見無暇的激動欣喜迅速冷卻,心情一下子沉入無盡的孤寂。
“衛……衛太后可好?”明澗意反問道,心中竄過一陣劇痛。
“不好。”衛無暇簡單明確地回答。
明澗意又是一驚,根本沒料到衛無暇會如此回答一句客套,他一下子噎住不知該如何開口,就聽無暇繼續說道:“只因阿鸞收了我的禮物,你便將他打得奄奄一息,他如今傷得只剩半條命,我兒也急得丟了魂兒,我……我又怎能好?”
衛無暇單刀直入的發問一下子將明澗意逼到死角,武王的面色青紅不定,氣息也越來越急,
“那可並非尋常禮物,那……那是你大夏的皇后金冊與金寶!”明澗意既憂心青鸞的傷勢,又因從前之事見愧於無暇,真真是憂心如焚,想了又想,才遲疑著如此作答。
衛無暇一聽就挑起雙眉,“怎麼?阿鸞配不上那金冊金寶嗎?還是大夏配不上南楚?”
“呃——”明澗意一下子被無暇問得噎住,全然沒想到她將這兩個全然不同的事務相提並論,剛要開口辯解卻又被無暇搶了話,
“阿鸞那孩子真似明玉珍珏,你……你怎麼就忍心下得去手?我答應了他要將金冊金印取回,陛下還請擔待。”衛無暇一想那浸滿了鮮血的刑架,和……和那個可能已然逝去的胎兒,就心疼得紅了眼圈,側過身不欲再看武王。
明澗意見她如此激動,心裡雖窘,但也浮起一絲氣惱,心想青鸞受了那無妄之災還不是因為你的那個寶貝兒子,不禁也冷下聲音說道:“大夏皇后的金冊金印我自不敢留,已派人送到了夏陽,太后何時將太子青鸞送回南楚呢?”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開口可把衛無暇更氣得夠嗆,倏地轉身面對武王,微微揚起下頜:“送阿鸞回來白白讓你打死嗎?真正該懲治的你放縱不管,卻將那麼好的孩子往死裡打!”
“你……你說什麼?”明澗意震驚地問道,抬手扶住旁邊的書架。
“我說什麼你不明白嗎?你還欠我兒杜華一個公道呢?他……他屈就下嫁明霄……卻……卻被明浩一槍擊斃……這……這筆帳又怎麼算?”衛無暇逼視著明澗意,絲毫不讓他有躲閃之機。
——啊?!明澗意不敢置信地愣在當地,再也動彈不得,原來……原來那杜華真的是無暇之子!是呀,杜華,杜華,原來他姓華!
“他……他他……是你的兒子?”明澗意明知故問,完全是因為太過震驚!
衛無暇深深點頭,“對,他是我的孩兒,當初他下嫁阿鸞為承徽,也無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只憑你的一紙詔書和他對阿鸞的情意,卻被你的二王子明浩殺害,此事還沒有了斷,如今你又為了阿鸞與阿……阿璃之事責罰於他,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衛無暇眸光爍爍,說話的聲音雖不大,卻咄咄逼人!
武王原本還理直氣壯,此時一聽無暇提及杜華,便一下子無比沮喪,明浩的所作所為確實罪不容恕,只因當時自己一時手軟才放他逃亡,如今杜華的孃親興師問罪找上門來,明澗意還有何顏面,但他畢竟為一國之王,輸人不輸陣,只得勉強端起架子,強詞奪理道:“杜華遇害始末……還……還未最後查明……他……他當時也是自願嫁與青鸞,可如今你兒華璃卻誘拐青鸞,我教養他那麼大,是為了他能振興南楚而不是去做什麼後宮領袖,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