蹌著倒退數步猛地坐到椅上,“我……我當時放他一條生路……可沒想到他會殺兄弒父呀!”舊傷揪扯起劇痛連連,明澗意握拳抵在右腹上。
衛無暇看出他身體不妥,不禁焦急地問道:“你……你可需要醫藥?“
明澗意從腰間錦囊中翻出一個琉璃小瓶,卻哆嗦著怎麼都不能單手開啟,衛無暇急步上前從他手中取過小瓶開啟瓶蓋,倒出幾粒細小的棕色丸藥,“幾粒?”
“三粒。”
衛無暇將藥倒入他的手掌,一邊輕聲訓他:“真是作孽,好好的你非要攻蜀,弄得自己一身的傷!”
“我還不是為了你!”明澗意傷痛之下,意志薄弱,一下子說出了深藏多年的心裡話,衛無暇驀地愣住,差點失手打翻手中的小藥瓶。艙房內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雖有陣陣海風從窗欞間湧入,屋中人還是感覺呼吸困難。
“你少拿我做藉口,還不是你野心作祟想侵佔大蜀,那衛恆精熟於巫術又狡兔三窟,你光靠佈陣攻城很難將其剿滅,我看此次的弒君之亂就有他插手參與的可能!”
衛無暇快人快語,再次說得明澗意口不能言,他怎麼竟忘了無暇爽脆的蜀人性格了呢,想當初,也正是無暇這種爽朗又狡黠的性格吸引了自己。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為衛恆荒淫無度疏於朝政便有機可乘,卻不知他一向心狠手辣,好像毒蛇,善於偽裝等待,再驟然發難一擊而中!”衛無暇邊說邊拿起榻上的絲毯蓋在明澗意的腿上。
“你那個二王子也像毒蛇,前陣子僵而未死,如今緩過勁兒來就又跳出來咬人了,他們大概知道你將阿鸞鞭撻至重傷,所以便想趁此之際謀奪王位。你卻還被矇在鼓裡。”衛無暇又退回窗前,她說得毫不客氣,一下子想起阿鸞的慘狀,不禁又挑起了雙眉,咬著牙恨道:“就……就只害苦了阿鸞……還有我那可憐的孫兒!”
“——什麼——?”明澗意本來還在糾結於明浩的反叛,此時聽到衛無暇的後話一時驚駭,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其實他並不理解所謂‘孫兒’一詞何指,越費解便越驚駭,竟將明浩之亂也暫時拋在了腦後。
衛無暇發覺自己說走了嘴,看看對面椅上那個尚且自以為是,不知檢討的男人,又覺氣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話挑明瞭說,省得這鷹鷲總是鷹視眈眈地橫在阿鸞和璟兒之間,“坤山奇譚,你聽說過吧?”
明澗意點點頭,心中卻是一凜。
“我兒成璟帝便是奇譚箴言中所錄之龍魂!”
衛無暇鎮定地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果然就見那武王面色漸漸轉變,蒼青一片。大夏開國之帝便是龍魂,所以他所分封的列侯都知道坤山奇譚,雖未得見奇譚真本,也知龍魂的基本特徵,列侯們的後世子孫將這龍魂之事代代相傳,最後竟變得如傳奇故事一般了,誰都不再被龍魂之說所震懾,武王雖也聽其父王口傳,但卻對此事非常不以為然。
衛無暇盯視著武王,早已看出他不置信的神色,遂淡然一笑道:“你那個緩解舊傷的藥是杜華為你擬的方子吧,我這裡也有一張丹方,卻是成璟帝所寫,也是為你療傷所用,與你那個一模一樣!杜華和阿璃是一魂兩身之命,他被明浩殺害後魂魄迴歸於阿璃之身,如今已神魂歸一了,這也就是為何阿鸞與他情投意合的緣由,他們倆本來就是至死不渝的情侶!你不用這麼駭異地看著我,好像我在信口胡說。”
明澗意的雙眼慢慢瞪大,眼珠微凸,駭然地渾身震顫,根本說不出話來。
衛無暇站在窗前,沐浴在明晃晃地暖陽之中,毅然一鼓作氣道:“坤山奇譚一直收藏於大夏內宮,其箴言上所述的關於龍魂的所有特徵璟兒都已具備,你不是也曾親見鳳鳥領百鳥來賀嗎?”
明澗意呆怔地點頭,腦中一下子閃過方澤壇上攜手而立的兩個少年,和那盤旋飛舞的七寶綵鳳。
“箴言另指出與龍魂琴瑟合鳴的伴侶,便是他的命定之人,不論男女,皆可誕育子嗣,是仙降珠胎!”
‘胎’字剛說出口,熱乎乎地還沒落地,衛無暇就聽到喀喇喇一陣脆響,那木椅的兩側扶手竟已被明澗意掰斷,
“你你……你……你你……你說什麼?”武王一手拎著一個扶手,呆坐在椅上,瞠目結舌地盯著衛無暇,好像她的頭頂開出了蓮花。
“我說阿鸞是青鳳降世,可以生育子嗣。”衛無暇無比清晰地說著,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武王,見他的臉上浮起哭笑不得,又震撼不已的古怪模樣,衛無暇又涼涼地開口續道:“我說的是如今這子嗣怕是已被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