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竭盡所能地寬慰著自家陛下,實在不忍看他為情所困。
景生停頓了一瞬,並未回身,只略偏頭,抱緊懷裡的鈴鐺兒,“三月驚蟄後的春狩可安排妥當了?禮部已發正式照會邀請青鸞來大夏了吧?”
愁眉苦臉跟著停下腳步,苦臉上前半步恭聲回道:“爺放心吧,兵部早已照爺的佈置安排妥當了,名為春狩,實為演習,所有箭矢去掉箭頭,演習時所用兵器均為木質,既不會傷人也可反覆使用,火器不裝彈丸,只演練陣型和發射動作。至於給南楚青鸞殿下的照會,禮部在節前就已派秦舍人親自送去臨州了。”
其實所有這一切景生都早已知曉,他只是無法平定蠢蠢欲動的心,“你們說……他……他會來嗎?”景生小心翼翼地問著,聲音含著期盼與祈求,——這次青鸞若是真的來到東安,神佛保佑,讓他留下吧,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吧!這是一個瘋狂的夢想,近乎荒誕,所以更顯絕望。
“爺,他會來的,一定會的,南楚絕不至對此邀請置之不理!而且,就是看在秦書研的面子上,青鸞殿下也不會一口回絕的。”愁眉篤定地回答著,心裡卻毫無把握,此時南楚情況微妙,武王十有八九是重病不起了,在此緊要關頭,明青鸞不見得有閒心來大夏參加春狩。
“他來也罷,不來也罷,我總要見他一面,當面問問清楚,他若避而不來——”景生咬著牙冷聲說道,“——他若不來,我就親去臨州!”
景生至今不知他與青鸞歡愛時青鸞叫的是誰,——是他嗎? ——不是他嗎?——那又是誰?青鸞看似清心寡慾,但……但那次他又魅惑如妖……令人慾罷不能!
那晚的每一個細節都已銘刻在景生的心中,非但沒有冷卻,反而越燒越烈,每到夜深人靜之時,所有那些悸動,喘息,輕吟和身體的糾纏歡合都會重現,歷歷在目,令他癲狂痴想,夜不能寐!
漸漸的,隨著時光流逝,對他肉體的膜拜已慢慢滲入血脈,侵入靈魂,整個靈魂都被青鸞牽引,盼望能和他相知相守,盼望能和他相親相愛,有時,景生又奇異地感到,他們早已相知相守,他們早已相親相愛!這混沌紛亂的相思,已使景生幾近瘋狂。
愁眉和苦臉聽到他決絕的回答並未驚訝,這似乎是個順理成章的結果,這些日子他們陪著皇上一起煎熬焦灼,也已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們倆日日祈禱,只盼秦書研能說服青鸞前來東安。
這時,他們已回到鹹安殿的後苑,剛剛踏上回廊,就聽一聲溫潤的輕喚乍然響起,“花兒……小花兒……”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雙更,後一章我馬上貼出來。
阿彌陀佛,咱們小鸞兒不會有娃了吧?那啥,景生XX完射在哪裡了?俺好邪惡呀,55555555555~~~,阿彌陀佛~~~
《花景生》多雲 ˇ第一百一十章ˇ
景生猛地愣住,腦中漸漸騰起氣旋,他恍惚地循聲望去,發現在迴廊旁的□上站著一個人,月光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身上,為他修長奇秀的身影鍍上一道光暈,景生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愁眉苦臉駭異地剛要出聲制止,就見晃眼間,蜀王世子衛鸞生已閃身而出站在了那人身旁。
衛無殤望著斑駁的月影中漸漸走近的那個少年,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自台州山林水潭邊一別,他與小花兒便天人永隔,再無覓處了,此時驟然看到花兒踏著月色向他走來,無殤只覺如身臨幻夢,已分不清天上人間。
景生直視著那人的眼眸,即使暗夜中也隱然有華彩流動,一步步地走近,也一步步地更加迷惑,他明明對此人感到萬分熟悉親切,但大腦卻像丟失了記憶晶片的主機板,完全不記得與此人有關的任何事情,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一層蛟紗,看似清晰,實則晦暗,看似輕薄,實則厚韌,扯不開,剪不斷!
“你……你在叫我嗎?我……我是花兒?”景生已與他近在咫尺,困惑地問著,絲毫沒有發覺這個問題是多麼的奇怪,他轉身將懷中抱著的鈴鐺兒交給愁眉,發現那人眼眸倏地一亮。
無殤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他有與小花兒一模一樣的臉龐,甚至連星眸中動人的星彩也如出一轍,但他的神情如此困窘疑惑,還隱隱帶著痛楚,似乎轉瞬就將跌入記憶的深淵。無殤仍然無法從震驚中醒轉,原來這竟是真的,十七年來他一心一意撫養的孩子竟是妹妹無暇之子!只是此子已非彼子!不知這是天意所為還是造化弄人!
無殤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本能地感到若是出言不慎,可能轉瞬間就能令這位少年失控,迷失在瘋狂的自我猜測與自我否定之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