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你帶來了嗎?”
唐怡笑著點點頭,“我這就去拿。”說著便跑下船艙。
明霄疑問地看看景生,小花兒神秘地眨眨眼,悄聲說:“我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明霄驚叫,這些天所有的驚喜,太多的快樂,已經令他有點無所適從了,幸福來的如此迅疾,就像現在海上的長風和烈陽,無所不在,環圍著他,“景生,太多禮物了,我……我卻什麼都沒給你。”明霄心裡浮起一絲酸楚,彷彿是蜜裡掉落的一粒鹽,“除了這麼個微不足道的承徽名號,我……什麼都沒有給你。”明霄的聲音越來越低,已近乎耳語,幸虧君翔跑去下層甲板看炮了,不然這話還真是萬難出口。
“阿鸞,此生有你,足以!”小花兒凝視著明霄,寸寸眸光寸寸心,一望千年,那是從時光長河的彼岸跨越而來的牽念。
“咳咳——”輕咳聲在身後響起,唐怡走上前來,遞給小花兒一個象牙鏤刻的長扁盒子,竟好像是由一整塊象牙雕刻而成,質地瑩白,鏤雕高妙,光這個盒子就價值不菲。明霄驚異地低頭看著,只見小花兒輕輕開啟盒蓋,
——啊!明霄不禁低撥出聲,象牙盒子內的黑絲絨上躺著一把精巧絕倫的小火槍,整個槍身都由象牙做成,其上還鑲嵌著小小顆的紅藍寶石,陽光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暈,槍管銀亮,不知由什麼做成。小花兒從盒子裡拿起那把小火槍放到明霄的手上,“喜歡嗎?昨晚我不是說特別準備了好東西給你嘛。”
明霄掂量著手裡的微型火槍,愛不釋手,著迷地反覆看著,“景生,這是……是什麼火銃……也是火繩打火的嗎……我怎麼沒看到藥鍋呢……”明霄對火器頗為在意,神機營也是由他力主一手建立的,可是如此精巧的火銃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花兒拿起那把小火槍,逐一講解,“阿鸞,這是我為你特定的一把撞擊式轉輪燧發槍,又被稱為左輪手槍,完全不同於火繩槍,比一般的轉輪打火槍也更先進,這是伊比利亞半島上的一個國家發明的,你看,他們取掉了那個容易出問題的發條鋼輪,而是在擊錘的鉗口上夾一塊燧石,在傳火孔邊有一擊砧,阿鸞,在你需要射擊時,就扣引扳機,在彈簧的作用下,將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門邊上,冒出火星,引燃點火藥,就射擊成功了。過程簡便,也提高了發火率和射擊精度。”
“真的那麼神奇嗎?我只用過火銃,這……這左輪手槍怎麼使呢?”明霄好奇極了,武器就像是男人的玩具,令每一個男人著迷,連剛從下層甲板上來的許君翔都湊了過來,當他看到那把袖珍火槍眼睛頓時一亮,恨不得能將小花兒手中的火槍拿過來把玩一番。
小花兒抬眸巡視著,忽然手指華青號旁邊一艘戰船桅杆上懸掛的風旗,那紅色小旗是戰船航行時用來測定風向風速的,“就用那個做標靶吧,我試發給你們看看,”說著他腳下微一用力便飛身躍上了指揮室旁的甲板,居高而立,淡墨錦袍的衣袂在晨風中獵獵飄蕩,明霄,君翔,唐怡和所有在場的水勇將領都仰頭望向他,只見他右手持槍,抬臂平舉,精確瞄準了六十米開外的那面小旗,那一瞬,大家心中都有點恍惚,彷彿臨風端立的杜華,峻拔飄逸,隨時都將如鵬鳥般振翅飛去,
——砰砰!電光石火間,槍聲大響,尖嘯刺耳,紅色小旗應聲而落,人們剛要轟然叫好,喊聲已衝口而出卻又被驚怖地堵回喉中,他們看到:——迅疾墜落的紅色旗幟竟帶起一蓬赤濃血霧急雨般拋灑而下,那……那個剛才還端立船頭的挺拔身影在飛濺的血霧中迅速消融淡化,穿額而過炸響在他頭顱中的那顆鉛彈像閃電般劈開了他的身體,使他於瞬間皮消肉散寸骨無存,只餘漫天彌地的血雨,一道紫光龍隱龍現,乍然而起,從赤色迷霧中飛竄爆射,直上雲霄,倏忽間便去的沒了蹤影。
時光,於瞬間凍結,冰寒刺骨,前一刻的歡欣笑語,摒聲靜氣,在此時已燒成灰燼,所有的人,彷彿都變成了一個個陶勇石塑,大張著嘴,狠狠瞪著眼,望穿蒼穹卻再也望不到那個卓爾不群的身影,他是光,他是電,是飛旋的青煙,消散了肉身,在血霧中扶搖直上天穹!
“——景生——景生——景生——景生——”明霄淒厲大喊,衝口而出的卻只是破碎的低喃,眼前一片赤紅,鼻端卻嗅到了景生獨有的濃烈馥郁的芳香,如最絢爛的華彩,如最澎湃的潮汐,激盪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青……青鸞……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許君翔撲倒在明霄的腳邊,驚怖戰慄地仰頭望著他,只見明霄呆定地瞪視著天空,兩行赤紅血淚緩緩地溢位眼眶,瞬間便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