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慶尋思,要想報仇,必須得到皇上信任,要取得皇上信任,唯有考上武狀元。現在離招考時間尚有一月餘,這段時間卻如何過?
他想到父親的死,心中又是一陣劇痛,不禁呆呆出神。
林潔用筷子在他額角輕輕一敲,笑道:“發什麼呆呢?是不是還在想剛才那叫金雪的美女呀?”
吳元慶笑道:“我想她幹什麼呀?”
林潔道:“你一定在想,什麼時候與她相聚,下次到哪裡與她相見。你不是說今天不能相聚,下次再見嗎?”
吳元慶笑道:“我為什麼要與她再見相聚?”
林潔臉上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吳元慶道:“我不明白。”
林潔嗔道:“哼,還在裝蒜,你心中想著她的美貌,別以為我不知道!”
吳元慶笑道:“我想著她的美貌幹什麼?她再美還能美得過你嗎?有你在我面前,我還看之不夠呢,哪有時間想她呀!”
林潔道:“花言巧語,說得好聽,誰不知道見異思遷是男人的通病?自己老婆再美,男人也不會覺得的,別人的老婆再不美,在你們男人眼中也是西施貂蟬楊貴妃。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哼,別以為我不明白。”說完,想到自己一個黃花閨女,說什麼偷不偷的,太也那個,不禁羞紅了臉。
吳元慶笑道:“這麼說你已經是我老婆了?”
林潔見他神氣不懷好意,呸了一聲,道:“想得美。”一張臉紅若花朵。
吃完飯,兩人開房睡覺,林潔先不先就說:“要兩間房。”
吳元慶故意逗她道:“你不是我老婆嗎?那還要兩間房幹什麼?”
林潔嗔道:“你再說,我不理你了!”
吳元慶哈哈大笑。
當下要了兩間房。此時兩人都累了,回房倒頭便睡。睡至半夜,吳元慶忽然被一種聲音驚醒,那聲音離此尚遠,但他內功深湛,仍是聽得清楚,似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好像喊救命,又好像是呻吟。他坐了起來,側耳傾聽,卻又若隱若無。他正要再次睡下,又是一聲傳來,這回聽得竟好似一個熟人一般,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林潔?正要到隔壁房子中喊林潔,又是一聲尖銳的呼喊傳來,他聽出不是林潔,心中稍安,可是這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呢?
他心中忽然一凜:這不是傲雪或欺霜的聲音嗎?她們……她們怎麼在這裡?這對雙胞胎姐妹,不但長相極為酷似,聲音也是極為相像。自從幾年前分別之後,吳元慶無日不在想念,每到一個地方,也總在用心尋找,卻再無半點訊息,有時不免胡思亂想,所想到的不免都是壞的結果,這時候他便總是自己安慰自己說不會的,不會的。在他心目中,這姐妹倆雖然只是自己的兩個丫頭,但從小和自己一起玩大,照顧自己服侍自己,就如自己最親的人一般。這時突然在這異地他鄉聽到她們的聲音,雖不敢肯定,卻已經又驚又喜,也不及叫醒林潔,便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其時星月無光,天空一片漆黑,吳元慶徇聲追去,越過幾重街道,忽見前面人影綽綽,似乎還有火把,卻不再聽見聲音,幾個起落,躍到近前,只見一輛車停在當地,兩匹拉車的駿馬已經倒斃在地,地上散亂著數十枝火把,卻不見半個人影,吳元慶心中砰砰而跳,要拉開車門,卻怕看見自己極不願見的什麼慘象。躊躇良久,才似乎下了個天大的決心似的,一把拉開車門,同時向後躍出,以防有暗箭傷人,卻見裡面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傲雪欺霜?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第四章 刺客】………
那人極是惶恐,伏地請罪。李純也不以己甚。見群臣之中,怯戰者眾。大是憤怒。唯門下侍郞、同平章事武元衡、御使中丞裴度忠心為國,力主削藩。遂下詔:凡徵淮西事宜,一切皆由武元衡作主。
這日吳元慶在裴度府中相見,兩人幾杯酒下肚,不禁都感慨國事。吳元慶不能出征淮西,不禁鬱郁不得志。裴度說起朝中眾臣,文官怕死,武將愛錢,幸得皇上聖明,對削藩大計甚是堅定。否則又會功虧一簣。
兩人正說著話,忽報尹少卿來拜。裴度此時已經有了幾分酒意,喝道:“不見!他算什麼東西,說見我就見我嗎?”
卻見一個人已經闖了進來。此人中等身材,面黑微須,人未進廳,先聞笑聲,說道:“裴大人,好大的架子。在下雖然職低位卑,但到底遠來是客,難道朝中就盡是些如此沒有心胸的大臣嗎?”
吳元慶聽此人說話如此無禮,問道:“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