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帥、很有才華,很吸引你,不過,你並沒有因為這些外在條件而盲目,你發現了他的心機,所以你選擇離開他。”
朱瑋哲是她們倆從學校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廣告公司的主管,當時倪安雅瘋狂的崇拜他、愛慕他,而他也十分寵愛倪安雅,原以為郎有情妹有意,最後才發現一切都是朱瑋哲籠絡人心的手段,他早有女朋友,而且也在同一間公司。
魏德慧提起朱瑋哲令倪安雅臉色一沉,這是她胸口永遠的痛,像紮在心頭的一根刺,不時螫著舊傷口,提醒她的曾經糊塗。
她太生嫩,被甜蜜浪漫衝昏了頭,自顧自地編織美夢,而忽略了隱隱察覺的異樣,直到聽見朱瑋哲和另一位女主管的對話,才知道自己只是別人手上玩弄的一顆棋子。
“所以我說‘喜歡’只是一個開始,這條路不是隻通往一個地方,選擇權握在你手上,但是,如果你連開始都不敢嘗試,我會覺得你很俗辣,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倪安雅。”魏德慧開始激她。
“我沒有不敢,只是想弄清楚……”
“那就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唐經理一個機會。”魏德慧打趣地說。“動作要快啊,唐經理很搶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搶著要,你要對人家好一點。”
“別人要就讓她們去搶,有什麼好稀罕的。”倪安雅嘴硬。
“通常說這種話的人,都是對自己很有把握,你其實知道他有多喜歡你。”
“我要工作了……”她知道才怪,如果她真那麼聰明,就不必如此煩惱了。
“喂……”魏德慧突然湊近她耳朵小聲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啥?”倪安雅轉頭看向門口,發現唐洛頎就站在那裡。
她倏地彈跳起來,雙手貼緊褲縫,兩眼發直,儼然像剛入伍的新兵,呆愣得可愛。
“我回來了。”唐洛頎走進辦公室,熾熱的視線直直落在倪安雅身上。
以往出完公差他會留些時間到處走走,處在異鄉,遠離熟悉的環境,反而能令他記起生活的那個城市裡的種種可愛;他是個感性的人,也沒有一般男人追求事業顛峰的企圖心,他喜歡旅行,走遍世界各地,探訪人間最壯闊的美景,工作只是附帶而來,是他與生俱來的才能,並不需要投注太多心力。不過這次,他一刻不停地飛回臺灣,因為,這裡有個日夜困擾著他的女人。
“秀秀,陪我去一趟……那個……哪裡啊……”魏德慧隨便編個理由將辦公室留給他們。
“喂……”倪安雅緊張地抓住她的孕婦裝裙角。“幹麼這樣……”
“加油……”魏德慧朝她眨眨眼。
倪安雅眼睜睜地望著魏德慧離去的背影,心跳開始加快,不敢看唐洛頤。
他揚起唇,從沒見過她如此窘迫的模樣。
“怎麼了,不想理我?”他覺得她哪裡不一樣了,卻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一樣。
也許是太久沒見面了,也許是太思念她了,去了一趟義大利回來,恍如隔世。
喜歡的感覺比之前更強烈,想念她氣呼呼的眉眼,想念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想念她專注於工作時的可愛表情,想念到想衝過去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如果距離營造出美感,那麼他一定是離她離得太遠了,以至於無法壓抑此刻內心的翻騰,而且,產生了幻覺,幻想她也和他一樣充滿想念。
“你、你坐……我泡咖啡……”倪安雅承受不了他太過赤裸的注視,手腳發軟,臉紅心顫,再不打破僵局,她會融掉。
唐洛頎走到會客桌旁坐下,將行李擱在腳邊。
抵達桃園機場後他就直接開車過來了,這是熱戀中的男女特有的急症,他知道自己病了,得了叫“一廂情願”的病,不管她有沒有回應,硬是一頭往裡栽。
倪安雅端著杯盤,一路打顫端到他面前,腦中一直響著魏德慧說的話——“要對他好一點”。
他受寵若驚,捏起杯耳往唇邊送去。
“啊——等一下——”倪安雅忽然大叫,搶走他的杯子。
他優雅地閃過從杯緣滴濺出來的咖啡。“我猜,這是不請我喝的意思。”
“不是!”她氣惱地解釋。“我剛才可能按錯按到冷水,你沒看咖啡粉都漂在上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真的腦殘了,泡杯咖啡部分不清冷水熱水。
“沒注意,我的眼裡只看得見你……”他說,但她一定又以為他“油腔滑調”。
“我再重泡一杯……”她紅著臉,端起杯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