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事,凌王對身為皇家骨肉一事有了更加客觀的看法,他們是父母兄弟沒錯,可是更是君臣!只要生了嫌隙,隨時可能置自己於死地,對皇兄與母親的心,便開始淡了下來,自此後,行事更加戒慎。
這樣也好,雖然傷了一點心,但是卻比發生了事情手足無措的好,有時候,傷心不一定是壞事,傷心還代表著成長,對凌王來說,這一次收穫頗豐,這對凌王或是對皇帝,都是好事,削弱一點親情,增加一點防備,少幾分肆無忌憚的恃寵生驕,多幾分身為人臣的恭敬。
諸事平定,常佳與褒若坐在房中,房裡燒著地熱,暖烘烘地如在春天,常佳一臉笑意看著眼前的女兒,問道:“你與明公爺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就那樣啊。”褒若心不在焉地回答,手上正忙碌而無功地與一隻嬰兒虎頭鞋在奮鬥,本來就不是女工的料,卻偏要自告奮勇地為未出生的弟妹縫製什麼虎頭鞋,所以只落得滿頭大汗,那虎頭倒弄得像貓頭一般,要是像貓頭還好,至少還有三分像,可惜,少了貓的型,多了貓的活潑本質,那貓活潑得像從天上掉到地上一般,臉都歪到哪裡去也不知道。
常佳嘆著氣接過虎頭鞋:“別弄了,弄得自己多累,這種活計交給針線上人就好。”
女兒孝心可嘉,手藝可悲。
褒若搶回鞋子:“不行,非弄好不可,不然還以為我這個姐姐沒用,沒有愛心!”
粗一下細一下地把小老虎鞋的邊沿紉起來,一邊隨口問道:“娘,您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女兒吧,給你添個妹妹。”
“為什麼?”褒若奇怪地看著娘:“人家都是想要兒子的!”
要是可以,她敢擔保,常佳也想當初把自己生成兒子,在這個世界上,女子沒什麼用,男人才是握實權的人。
“透過這次的事,你還沒有明白嗎?要兒子府裡便多了風波,還是要個女兒好,也許長得像你,將來你嫁回中漢國,我和你爹也有個人承歡膝下,將來她要是也嫁了,有你哥哥的照顧,也必不受委屈。還是生女兒好!”常佳斷然道,又道:“你明日與我一同去娘娘廟,我們一同請花去。”
以肅曠的性子,恐怕容不得有人與他爭位子,雖然他是老大,又有了軍功,早就不怕這個新生小兒,但是生在這樣的人家,什麼都難說,還是生個女兒好,以肅曠護短的性子,對褒若那樣愛護,將來對自己的親妹妹只會更加疼愛,有利於王府的穩定,常佳以她精明的頭腦,很快便下了決心,次日便與褒若二人喬裝成普通富人家一同去了娘娘廟求花。
娘娘廟便是送子觀音廟,桌案前有一排淨水,大盤中有許多絹花,虔心淨手焚香後,可以自己請花,想要男孩便請紅花,想要女孩便請綠花,取意“紅男綠女”,請花後佩戴在有孕之人胸前,道家後取下供在家中觀音前,日日祈禱,據說靈驗得很,案上的紅花被人取得差不多了,綠花卻少有人問津,褒若不由得感嘆,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啊!見有人請綠花,不少人注視過來,有個老婆婆走過來道:“夫人想必是第一次請花?這綠花是女花,紅花才是男花。”
“沒錯,我們請的就是女花。”
常佳的話引來不少人驚訝,女人命賤不值錢,誰想要生個女兒!
凌王爺看到常佳請的花,笑了一笑:“偏你鬼主意多!”
夫妻雖然成親不過一年多,但是卻彼此瞭解對方心中所想,常佳把頭依在他的肩膀上,繞過她的腰,兩人雙手交握,凌王的臉也她的臉相依,即使在王府被幽禁,常佳也從未有過半句怨言和一絲不滿之色,凌王也從未有過抱歉之語,兩人始終心緊貼在一起,情到深處,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何來的怨言也愧疚?他們甚至歡愛時更加激情,常佳就在這幽禁的日子裡懷上了他們患難間的寶寶,想著那陣子天天相守的日子,常佳感嘆良多,聽到凌王的話笑道:“褒若終有一天要嫁,她走後我們未免膝下孤單,男孩子長大了又喜歡在外面瘋跑,不如要個女孩,可愛又貼心,可人疼,再說世子爺那脾氣,恐怕要是男孩兩人最後難免相爭,要是女孩,他是個最好的哥哥。”
她也不避諱,直接就把打算說了出來,凌王道:“你放心,便是男孩,我也有辦法讓他們兄弟和睦。”
“何如一開始便無爭端?”
肅曠看到常佳供著綠花,幽深的眼睛一瞬不瞬,深深地看了常佳一眼,道:“如是生個弟弟,我也能盡長兄之責帶他上疆場!”
常佳驚喜不已,知道他這句話是一種保證,保證愛護弟弟,凌王笑著拍了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