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掌控者,遠到沒有冰真顏,沒有冰夙夜,沒有陰謀,沒有明爭暗鬥。
那時的記憶,似乎只有很暖很暖的陽光,綻放的雛菊,還有那個在陽光裡很暖很暖的身影。
“你好,我叫冰逝空。你是……冰真愛吧?”
那時她奉奧芬斯大人的命令在這個時空這個家族潛伏,靈魂隱藏在那個叫冰真愛的小女孩的身體裡。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鬼使神差地,她悄悄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
“你知道我?”
“是啊。”他笑了笑,陽光在睫毛間細碎地跳動,晃出滿眼金光。
很……有趣的人呢。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冰家,存在著的為數不多的異數。
於是她開始暗暗留心那個人。而冰真愛與他相處的所有時光,其實那具身體都是她在控制。
真令人難以想象呢,她居然會對一個毫無半點力量的人類如此感興趣。
一點一滴地瞭解他,有什麼東西開始一點點地增強。
——要得到他。
心底深處,發出指令。
——一定,要得到他。
始終無法忘記,某日她看見他站在濃蔭樹下,望著一個方向,眼神悠遠猶如天空。
然後他轉身喚她,眼裡是滿目的秋天。
“真愛。”
細碎的,溫柔的,清涼的。一點一滴,滲入到乾涸的泥土,滋潤著蠢蠢欲動的種子。
他喚她真愛。在他眼中,她就是冰真愛。漸漸地,她也產生了一種感覺——她就是冰真愛……
“真愛……”
“真愛……”
那樣的聲音,仿若魔咒,有種蠱惑的美,氤氳著騰起了霧氣。
一天,和他一起的時候,意外地碰到了路過的冰真顏,她的……“姐姐”。
優雅美麗,掩蓋一切的微笑,冰色的眼將所有的波瀾深深埋藏。
那個還是少女的人一步一步走來,周身彷彿環繞著光暈,對她而言卻像是來自地獄的腳步。
因為,她看見了逝空眼中的光芒。明亮的,迷戀的。
忽然想起那天樹下他悠遠的眼神,那個方向,是……冰真顏的居所。
“真愛?在這裡麼?”冰真顏看見她,似乎有些驚喜,笑容也變得寵溺。目光轉移到一邊的逝空身上,寵溺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淡:“你是……?”
逝空明亮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一下,隨即回答:“我叫逝空。”
“冰逝空麼……”她似乎努力地回憶了一下,隨即禮貌地一笑,“那麼,你們繼續玩吧。”
那個人頎長的背影,越來越遠。
似乎有一頭野獸,掙扎著衝出了牢籠,瘋狂地咆哮。
她不動聲色地問有些失神的逝空:“逝空,你喜歡她?”
逝空一怔,看了她一眼又移開了目光。她明白那眼神的含義,那是秘密被撞破時的神情。
“何苦。”她淺淺地嘆息。
“我與她,並沒有什麼交集。你看,她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
更何況,在冰家,他們……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逝空沒有說,但兩人心知肚明。
她表面上一笑而過,其實心裡卻再次起了變化。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
不管他現在抱著如何的心態,當初他的確只是因為冰真顏才與她這個妹妹認識的。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冰真顏?
憑什麼冰真顏永遠比她優秀,憑什麼所有人永遠看不到冰真愛的努力?
憑什麼她只能蜷縮在這個“姐姐”的光環之下,憑什麼只有冰真顏才配得到現在的一切?
憑什麼……她想得到的東西只能被冰真顏搶走?
佯裝輕鬆地告別,佯裝輕鬆地離開。
轉過身,光線沒有籠罩的暗處,她的臉上是冷冷的笑。
尖銳得彷彿能夠將一些東西割斷,四分五裂。
因為不明白,所以始終無法釋懷。就像被蟲蛀壞的孔洞,把一切不堪和妄想努力朝內填充。直到全部塞滿,還不願清理,只一廂情願的對於如何讓孔洞變的更大而耿耿於懷。
強硬地將冰真愛的靈魂徹底驅趕除了這具身體,沒有去管那個柔弱少女卑微的乞求。
利用完了的棋子,沒有了儲存的價值,丟棄,再正常不過。
她開始暗中積蓄力量準備,表面上卻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