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大司馬,我們製作的軍械有了突破性進展。”
取得進展的是漢刀!
霍去病就是得了報告,才專門過來。
“我們用了一種新的鍛刀法。
初火淬鍊後,反覆鍛打成刀胚,而後稍事冷卻,再鍛打第二次,如此反反覆覆淬火。
每一次間隔不同,反覆疊加的刀刃中間,就會有一層因為淬火和冷卻時間變化,形成的夾層。
這種方式反覆疊加的刀刃,其韌性,劈砍的鋒利度,都得到明顯提升。”
“我們又將侯爺拿來的秘紋,融入祭刻在刀刃上,目前所出成刀,威力比擬新增特殊材料的神兵,連續兩三次劈砍,便可斷矛破甲。
漢軍若配備這一級數的漢刀,戰力還會有所提升。”季秋自得道。
霍去病親自驗證了效果,確實頗為驚人,明顯超過現在使用的制式漢刀。
新成的漢刀鋒芒凜冽,如一汪寒冰封存在刀刃內,因為反覆鍛打,新增秘紋,其不易捲刃,和其他刀兵正面磕碰多次,仍能保持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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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晚照。
當朝太史令司馬談的府邸。
司馬談,司馬遷父子,董仲舒,霍光都在。
眾人圍坐交談,氣氛愉悅。
側席比鄰董仲舒的位置,坐著一個三十六七歲的中年人,文質彬彬,但體型很高,頭戴儒巾。
這人卻是極有來歷。
司馬遷家學淵源,從周朝起就在朝中任史官。
他曾拜過兩位老師,十歲時先拜孔安國為師,乃是當代儒道大家。
孔安國是原魯國人,儒家聖人孔丘的後裔,孔滕之孫,孔忠之子。
他亦是朝中儒家一脈大吏、往後會著述出《古文尚書》《古文孝經傳》《論語訓解》等傳世作品。
此時,在座的這個中年人,就是孔安國。
一干人聚集,話題自然離不開時下的西北戰事,很快就談到了霍去病:
“我聽說,宗室對冠軍侯意見極大。”太史令司馬談很謹慎的開了個話頭。
“我亦聽到些訊息,說趙王一脈被陛下罰沒,收了封地,是冠軍侯動的手腳,用計讓趙王倒臺。
這訊息只數日間,就傳得人盡皆知。”
孔安國聲音洪亮,說:“怕是有心之人蓄意傳播所致。”
霍光神色憤慨,汙衊我家兄長。
董仲舒斥道:“盡為不實之言,此事我和公孫丞相知道的最清楚。
起因還是我和公孫弘央求侯爺插的手,是趙王一脈行事欠妥,其中詳情,我等身為人臣,不便非議宗室。但與冠軍侯無關,這事情傳播開來,不知是誰亂嚼舌頭。
稍後我和公孫丞相會聯袂,去宗室各家,為侯爺奔走說項。”
司馬遷道:“以師尊的身份,豈可如此。外界流言,過段時間,也就散了。”
董仲舒蹙眉道:“非也,依我看,傳播留言者不懷好意,有亂漢之心。
我亦收到訊息,說宗室試圖在軍中拉攏一些不得志而又有兵才之人,分薄侯爺權柄。
軍中若生動盪,前線不穩。此事往深處分析,其實不小,我和公孫弘還算有幾分臉面。我二人去奔走,最為合適。”
司馬遷垂首不語。
一行人談論家國天下事,到夜色降臨,董仲舒和孔安國陸續告辭。
司馬遷獨自回到自己的寢殿後,從房間裡拿出一卷簡書,展開。
簡書內無數文字交織浮空,發出微光。
司馬遷的身形,被籠罩在書籍的陣列中,竟走入了虛空。
長安城,入夜後逐漸安靜。
司馬遷出現在城內一處建築上方,隔著極遠的距離,遠眺冠軍侯府。
良久,他暗自嘆息。
在他的觀望下,冠軍侯府氣象崢嶸,虎踞龍盤,不可撼動。
今日稍早些時候,司馬遷收到了一個特殊的暗訊。
訊息傳遞的內容,是讓他找機會按約定完成某件事情,但司馬遷並不準備出手。
他學史出身,知道以前車為鑑。
眼下大漢的國運,與陛下,與冠軍侯彼此推助,宛若一體。
強行出手撼動,無異於以卵擊石。
和掌握大漢千軍萬馬的兵家大將,乃至皇帝作對,比走鋼絲還危險。
有些人自詡聰明,實則愚蠢,所以才陸續喪命。
司馬遷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