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入座師……”
幾個俘虜識海里搜出的訊息中,稱呼打傷白南妤,曹狡的人為六入座師。
這些人的具體來歷,幾個俘虜也不確知,只知地位尊崇,連國主也對他們恭敬有加。
但霍去病已經有了對其身份來歷的判斷。
他取出同心蓮葉,書寫詢問彼端:“你的修行最早傳承自哪裡?”
龜茲。
羅什娜正在自己的殿宇內眺望北方。
她亦收到訊息,知道西匈奴大軍開拔,往南行進,有兵逼西域之勢。
羅什娜還知道整個匈奴將為此戰傾盡力量,單是西匈奴聚集的大軍,已達十萬眾。
其兵鋒之盛,史無前例。
漢匈之間,將爆發一場大戰。
這一戰,雙方不論誰勝誰負,都將是個歷史性的重大轉折點。
對西域更是決定命運的時刻。
漢若輸,龜茲必有滅國之禍。
“達尊在擔憂我龜茲人的命運嗎?”身後的近侍帛旗木問道。
羅什娜悅耳的聲音響起:“不論誰勝誰負,這一戰都將死傷無數,對我們尤其如此。”
“匈奴這些年從我們西域掠奪索要的財物,畜牧,女子,不計其數。我西域諸國早不堪其苦,總歸是他們敗了我們才有活路。”帛旗木說。
羅什娜嘆道:“匈奴這次傾盡力量,漢想要勝,不會那麼輕易的。”
帛旗木訝道:“霍侯統兵之能,達尊親眼所見,難道還擔憂漢軍會敗?”
羅什娜說:“我當然希望霍侯能勝,但戰場瞬息萬變,誰敗都有可能。
霍侯用兵如神,亦難保必勝。
匈奴此番傾力而戰,各部兵馬齊出。
我剛才憑藉沙塔想看一看匈奴的情景,神念甫一進入西匈奴,便感到一股可怕的兵鋒壓來,神識欲裂,可見匈奴的兵馬有多強盛。”
“這一戰對匈奴也是生死戰。
他們若敗,衰退將不可避免。
匈奴退無可退,爆發的戰鬥力,絕非以往能比,誰人敢說必勝。”
兩人正在交談,羅什娜生出感應,取出一片蓮葉,託在潔白如玉的手上。
這是和霍去病分開時,得到的同心蓮葉,用來隨時溝通西域的形勢變化。
霍去病傳遞訊息過來,詢問羅什娜的修行根源。
她有些意外。
外界一直盛傳,羅什娜這一脈是當年有神靈駐留人間,代代傳承,守護著西域。
實際情況當然不是如此,羅什娜沉吟沉吟,回應:
“我的祖師當年周遊四方,在一地遇到有大修行在身的覺者,得其傳法,才領悟了妙諦真知,開啟宿慧,察前世今生,留下我們這一脈的修行。”
“覺者?”對面傳回霍去病的追問。
“覺者和大漢的聖人意思相通。”羅什娜耐心解釋。
“你那一脈的祖師,當年遊歷四方的路線,是哪?”
羅什娜續道:“祖師從龜茲出發,往西走,徒步數千裡,遊歷諸國。而後南下,復行千里,再往東,最終繞行近乎萬里,重歸龜茲。
她所修之法是在歸途所學,位置大抵在我西域以南某個遙遠的區域。
祖師留下的記載說,他獲得修行的地方,有四聖諦、空三昧、十二因緣、五蘊、六入處、八正道等聖法,皆有對應的上座師。
祖師修行後被讚譽有宿世智慧,緣法深厚。他們希望祖師回來傳播其教義。”
霍去病在彼端抿了下嘴。
不出所料,那些人果然是外來者。
所謂的覺者,最初指的是佛,即釋迦摩尼本尊。
其生在古印地北部迦毗羅衛國,是淨飯王的太子,屬剎帝利種姓。母親摩耶夫人是鄰國拘利族天臂國王之女。
他在世的時期,大抵能和老子存世的時間對上,也就是春秋時期。
其地位也和老子差不多,為一教初祖!
佛離世後,他的衣缽思想被稱為根本佛教,也叫原始佛教,和後世的佛法並不完全相同。
霍去病不太清楚期間的變化和佛家的發展過程。
但他知道不論是哪一時期的佛教,有一個根本理念沒變過,就是大肆傳播教義,吸引大量教眾。
在思想信仰的層面,侵略性非常強。
佛入西域傳教,要早於進入中土。
西域各國的修行,多與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