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妤大感錯愕,從榻上坐起來。
她本來也沒什麼頭疼,裝著虛弱是在霍去病面前耍花槍,求安慰。
此時卻是露出思慮神色,秀眉微蹙。
“你確定當年加入縱橫道,然後決定到我身邊來,都是自己的想法?”
白南妤抿著唇瓣,白了霍去病一眼:“到今天王爺還懷疑我有別的目的嗎,那我可要傷心死了。
我當年加入縱橫道是迫不得已,來王爺身邊,最初是為了求存,後來鍾情於王爺,當然是自己的選擇,絕不摻雜半點其他目的。”
“不是懷疑你,是有些事要弄清楚。”
霍去病道:“事關秦皇傳下來的一些佈置,很重要。”
白南妤道:“秦皇那滴血液中蘊含的神念烙印,讓我的意識裡多了些東西,你幫我看看?”
她湊過來,將額頭抵在霍去病的額頭處。
霍去病催動實意法騰蛇的修行,延伸進入白南妤的識海。
下一瞬,霍去病在無垠的深暗中,看見了一口青銅棺。
雖然只是一口棺槨,卻散佈出瑰麗堂皇的氣勢和威壓。
那棺上祭刻著神州山河,彷彿在長江大河的走勢中,在漫天星輝下存在。
棺槨周邊的黑暗裡,星輝繚繞。
那口棺,似乎是坐落在星空深處。
這是始皇帝的帝棺!
畫面變化,有一女子出現,一張風采絕世,美豔萬千的臉。
她在試圖靠近那口棺槨,滿臉淚痕。
這是……秦皇之女,嬴陰嫚公主?!
倏地,棺槨的異象消失了。
黑暗中又出現一個被無數鎖鏈穿插,禁制重重,符號密佈的空間。
始皇帝的背影,在這片空間內重現,手書寫下了‘俑鎮仙魔’四個秘紋大字!
這是真正囚禁著仙主的地方!
霍去病的念頭,隨著畫面一個接一個的浮現。
像是一種血脈烙印,在透過秦皇的血,傳遞某種訊息。
又憑藉白南妤,被霍去病所見。
然後,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
白南妤眼簾闔動的去看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又往前湊了湊。
親暱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就像一個綺麗的夢。
熾烈,纏綿,晚霞般絢爛,月光一樣輕柔,溫潤,起伏如在雲端。
不過並沒有繼續深入,當雙方接觸的剎那,變化接踵。
兩人剛才的神魂相連,共同觀看秦皇傳遞下來的精神烙印,就像一種神魂的契合過程。
又像是陰陽相合,形成一種道力,修行上的交融互補。
白南妤自身的血脈,體質,出現了潛移默化的蛻變。所對應的就是胡亥留下的書卷裡,嬴陰嫚這一支體質特殊的變化。
霍去病的力量也在體內迴圈流轉。
他的神府擴張開啟,與自然,空間,規則相連,化為一座巨大的軍陣,延伸覆蓋長安,乃至更遠的範圍,感知天地之變。
“……”
神州大地深處,祖龍也生出感應:“霍去病那慫娃,這麼快就誘發了秦皇透過血脈傳下來的一宗佈置……額看他還怪順眼咧,助他個一把子力氣。”
地脈深處,隨即湧起一股力量。
在霍去病曾經征戰過的河西走廊,有一座山巒倏然龜裂側分。
地脈下千百丈深處,升起一尊巨大的骨骸。
那骨骸無頭,正從側分的山巒中,緩緩站起來!
也不知在地下埋葬了多少歲月的骨骸,對應人體諸竅的位置,仍流轉著一種微光,不腐不朽。
他的無頭骨架轉動,對著神州的腹地方向,邁步走入虛空。
很快,這骨架便和擴張的神府對接,進入了神府。
此時,霍去病陣紋交織的神府,已闊達千里,磅礴之極。
而骨架的融入,彷彿補全了神府的某種氣機。
早前祖龍告訴過霍去病,沒有頭的刑天,死後葬在常羊之山。
其所處位置,正是霍去病曾開疆拓土的河西走廊。
眼前這具無頭的骨架,便是古之部落時期的戰神刑天,曾與帝戰,是和蚩尤幾乎同級的存在。
霍去病身畔,白南妤也對等呈現出不凡的變化。
除了刑天的骸骨從地脈下出現,神州其他所在,當年涿鹿之戰的發生地,彷彿沉寂了千年的一股戰意,英靈不滅,亦在復甦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