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能挽回的事,消除的事?我見不到你,在學校連日常的任務都駕御不了,在家裡,可以整天不講一句話,這難道不是傷害了別人嗎?真,你聽我的,我現在不要你對我有長遠的承諾,我沒有權利,但我要求你,懇求你,哀求你,不要不見我,不要拒絕可以同我在一起的機會,你肯答應嗎,真?這一點,你能答應嗎?”
“可是……”
他用兩個手指輕輕按住她這時十分需要潤溼的雙唇:“沒有可是,我不是說了嗎?”拿開手指,他低頭吻她,這次特別輕柔,而且留戀不去。移開時,他又說:“答應我,真。”
她將自己被因痛苦因喜悅因愛因悔等複雜的搏鬥的混亂的情愫而扯得扭曲的臉龐藏匿到他的胸膛,點了點頭。
“我的小東西,謝謝你。”他輕撫她的發,她的後頸,她的背,然後,再用左手抬起她的頭,“不要擔心,我會替我們兩個人設想的。真,我逐漸發現,我愛你,並不僅是一段情,更不僅是同你過一夜,或一個週末,雖然,我可以向你坦白,我的確在情感上及身體上對你有強烈的需要,以致現在我已無法碰我太太了。我要你,已經成為一種天長地久的需要了,”他感覺到她身體的戰慄,忙說:“但你放心,我們暫時不去想它,我只要你答應我,不對,你已經答應了的,不時與我相唔,一小時,一個下午,一個傍晚,或者,幾個日夜,你答應了的。”
在離去之前(3)
“我答應。可是,”她也伸手去禁止他打斷她:“這樣下去,不會出事嗎?瞞得住嗎?今天,我發覺,珍妮對我不一樣,她肯定知道了什麼。”
“總要被人發覺的,我們儘量小心。珍妮是我私人秘書,即使知道了,也沒關係。”
“次英,她有點知覺了。而且,她還想……”
他又一次打斷了她:“啊,講起英,我想起來了,今早傑克氣沖沖地跑來見我,把英大大地批評了一頓,很出我意外,好像是為了中國週末的事,他說英簡直太不像話了,居然同他吵了起來,還拍了桌子!他說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她平時的酷。你知道這件事嗎?”
她一面拎起被遺棄在長沙發角落上的小皮包,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知道一點。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怎麼處理?!這純粹是傑克與英之間的事,是他們之間的矛盾,他們應該解決,學校裡這一類的事太多了,我都插手去管,哪還有時間管理重大的事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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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假如次英自己來找你,或者,託我來找你幫忙,你怎麼辦呢?”
一下子,他的臉容回覆到她熟悉的在中國的兩週中當他處理公務時的從容而嚴肅的表情:“我一定會告訴她,這是她同墨院長之間的事務,我不宜過問,也不會過問。至於你,”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說:“真,我相信你不至於會利用我們之間的特殊關係,為英,或是你們系,做什麼說客吧?好了,我必須放你回去了,星期四四點之後我打電話約你,我們約一個地方見面,而且無論如何,你不能再令我失望了。真,求你!”
如真回到家,已過了七點,迎接她的,是三張冰冷的臉和一桌吃剩了的、冷卻了的晚飯。
二
次英把辦公室門開著,等如真從校長室回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系在如真的身上了。她的,也是如真的。她拿不準如真同校長的關係發展到哪一地步,但她肯定他們之間有關係,她慢慢的自會把話從她口中套出來。黃立言曾在她面前誇如真,說她有隱伏的、天然的誘惑男人的魅力。她嗤之以鼻。如真固然有她的柔軟的動人之處,但她缺少一股“氣”。她不夠潑辣,不夠英武。她自己有的,且引以為傲的,除了她需要男人的愛之外,更要他們對她折服。其實她私下十分欣賞柯瑪校長,他的剛毅,他辦事的魄力及從不拖泥帶水的決斷,都是黃立言及墨院長所沒有的。但她心裡也有數,她對柯瑪是沒有吸引力的,因為她缺少溫婉,缺少一種含情脈脈的細緻。況且她是個完全不可能被人操縱的女人,所以她能欣賞他,卻不會迷惑於他。
正好,她可以利用如真同他的關係拯救自己,制服墨院長。
把學生作業改完,抽光了三枝煙,還不見如真回來。她焦急起來,先打電話回家安撫了女兒,並囑咐了上半年因女兒與她住了之後才請來的女工,叫她先給孩子做飯,然後她掛電話到如真家,是志純接的。
“是段阿姨嗎,媽還沒回家呢,爸回來後打電話到媽辦公室,也沒人接,你知道她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