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喚驚喜之極,滿面淚水的臉容頓時笑了出來,死死抱住趙月奴,叫道:“趙月奴,你終於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剛才可把我嚇壞了,差點就要陪你去啦!”
趙月奴咳嗽完畢,只覺脖子極為疼痛,伸手摸了摸,發覺那裡已被勒出一道深深的印跡。呼延喚低頭看去,只見這道印痕顏色血紅,不由心疼地道:“趙月奴,你為什麼這樣?為何如此折磨自己?要不是我突然產生感應,你就……你就……”說著又是一陣心驚膽戰,連忙緊緊抱住趙月奴,生怕她突然離去。
趙月奴眼中留下淚水,哽咽道:“你讓我去死好了,為什麼要把我救回來?我下了那麼大的決心才終於吊上去,卻被你破壞了,你非要我再受一次折磨是不是?……”這一開口才發覺,原來她的嗓音已沙啞得如同破鑼也似。
呼延喚登時也哭了,顫聲道:“趙月奴,對不起!我以為你已經接受我了,所以才那麼對你。早知道你會痛苦到這種地步,就是殺了我也不會侵犯你!對不起,對不起,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了,我以後不碰你就是了……”
趙月奴擺正他的臉,正視著他,緩緩說道:“你錯了,我自殺不是因為你和我那麼做,那也不能算是侵犯,因為我完全心甘情願,也感到很快樂。即使在這個時候,我也絕不否定我的選擇,我是愛你的,一直深深愛著你,哪怕你傷透我的心,我也一樣愛你入骨。”
呼延喚急道:“我怎麼傷透你的心?你告訴我,我一定改!你快說!”
趙月奴剛剛止住的眼淚又緩緩落下,顫聲道:“因為你只愛你的媽媽……而不愛我……”
呼延喚又是詫異又是焦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在胡說什麼啊?”
趙月奴啜泣道:“你心裡只有你的媽媽陳惠枝,我只是一個……一個替身……”
“莫名其妙!”呼延喚大急道,“你明明知道我只愛你一個!媽媽我當然也愛,但是那和你完全不同,你怎麼能混淆起來?我連我媽媽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把你當成她的替身?!”
趙月奴大哭起來,連連搖頭道:“你撒謊!你撒謊!你明明只愛陳惠枝一個人!你連和我……那樣的時候都只想著她,而沒有想我!你就會撒謊騙人!”
呼延喚委屈得幾乎以頭撞牆,大叫道:“趙月奴!你簡直太荒謬了!我和你那個的時候除了你還能想誰?你以為我能一心二用嗎?那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啊!我在經歷人生第一次的時候如果腦子裡還想著別人,我就是活神仙啦!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我把那當作生命中最最寶貴的時刻,把你當作我生命中唯一的至愛,你卻如此誣賴我,你太令我失望了!”
趙月奴痛哭道:“難道我不是第一次嗎?難道我不是最寶貴的時刻嗎?我當時差點被黑氣憋死,可我說的還是那句話:我愛你至死。你難道沒聽見嗎?我對你付出了所有,所有的所有,我完全無私地把自己全部奉獻給你,希望你好好疼愛我。可你做了什麼?你連睡覺時都在叫你的媽媽,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受?你……你怎能如此對我?”
呼延喚抱住趙月奴,已是淚流滿面語無倫次:“趙月奴,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和你完全一樣,我也愛你至死,剛才你要是有何不測,我會毫不猶豫一拳打碎自己的心臟,絕不獨活。你一定要相信,我呼延喚對任何人都可以撒謊,就是不會欺騙你趙月奴。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媽媽是我最思念的人,但是卻不能代替我對你的愛。趙月奴,你要是還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用一切來證明,包括我的生命!”
趙月奴抽泣著問:“真的……?”
呼延喚流著淚道:“千真萬確!”
趙月奴吸了吸鼻子,道:“你發誓……”
呼延喚立即舉起手,大聲道:“我呼延喚對天發誓,我——”
他沒能說下去,因為他的嘴已被趙月奴的烈焰紅唇死死堵住。
他們流著眼淚痛吻、擁抱、相愛。
——愛你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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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月奴指著那塊紅跡斑斑的雪白床單,用她沙啞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這是我生命歷程的一個見證,我要把它永遠珍藏起來。”
呼延喚將床單拉起來捧到手中,心中暗暗吃驚,不料竟會有這麼多的血跡,想了想,道:“趙月奴,你把它畫成一幅蘭花圖吧,你最喜歡蘭花,這顏色也差不多,稍微加工一下就行了。”
趙月奴撫著那些雖已乾透卻仍鮮豔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