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叫你在這陪朕確實是悶了點,不過你現在也有了身孕,總不能還成天像以前那樣蹦來蹦去的,難得朕養病的這段時日能得些清淨,你就好好在宮裡養胎吧。”
一開始懷上孩子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孕吐的反應強了點,但到後面慢慢也就習慣了,鏡月未央一直都沒準備好要孩子,眼下聽父皇這麼一提,那種感覺突然間就強烈了起來。心頭驀地一跳,鏡月未央即刻想到了什麼,趕緊走過去撲到床榻邊抓起皇帝的手,滿臉的殷切:“父皇,你一定要熬到等兒臣把孩子生下來啊!不然,叫兒臣挺著一個大肚子怎麼跟那群豺狼虎豹爭權奪勢?!萬一出了點意外那可是一屍兩命啊!”
“死丫頭!”皇帝聞言臉色一黑,不快地瞪了她一眼,“這是什麼話?咒你父皇呢!那毒雖然厲害,但朕好歹也是習武之人,沒那麼容易送命。”
“真的?”鏡月未央斜眉一挑,顯然是不信,“那你之前怎麼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裝得也太像了吧?”
“咳咳……”皇帝差點被她氣吐血,連瞪都懶得瞪她,乾脆閉上眼側過身。
“哎呀,跟你開玩笑的啦!”鏡月未央起身坐到床邊,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腔調還是那樣吊兒郎當,對著皇帝側身的背影笑了笑,“未央一定會把傷害父皇的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說到後面,口吻已然陰佞狠辣,勢無可擋。
聽到鏡月未央慢慢走遠的腳步聲,皇帝轉回身,略微渾濁的眼睛裡透過一抹不可忽視的決心,他這一輩子過得都不隨心,鏡月未央就像是他的人生寄望一樣,他的所有心血和寄託就傾注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她不能失敗!
優柔寡斷溫吞仁慈的他從來都沒有過決絕的時候,然而這一回,他或許該在最後的時刻果決一次。
身為一國之君,可以庸碌無能,卻不可以沒有傲骨!
“什麼事急著找本殿?”
“殿下,公主府來了客人。”
“什麼客人,這麼大的架子,連音兒也哄不住?”
“是鳳城城主西門公子。”
噗——
一口老血!
這段時間一直跟那群渾蛋攪和在一起,倒是把這茬給忘了!本來說好了一個多月之後西門九幽回來皇城找她,這都過去四五個月了,他會不會氣得想一刀砍了自己?!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鏡月未央火速出宮趕回了府裡,還未踏進大堂的門檻,就聽到裡面傳出噼噼啪啪的聲響,鏡月未央臉色一黑,走到門檻邊往裡面幽幽一探——
真是一群聽話的崽子,居然真的打起麻將來了!是不是她讓他們去吃shi他們就真的去吃shi啊?!
“一筒。”西門九幽涼涼地吐出兩個字。
“九條。”白朗之沉穩有力地把打出去的牌按在桌面,繼而才伸手摸了一張新牌,神色平定,穩穩的。
“三萬。”彥音水袖清揚,一手支肘撐著下巴,一手仔細摸了摸沒亮牌面的麻將牌,隨後將其輕輕丟了出去。
“碰。”不等慕容晏拿牌,西門九幽輕哼了一聲,把彥音丟出去的牌拾了過去,整到自己的牌堆邊,另一隻手則輕輕撫著趴在膝蓋上安詳地睡著懶覺的火雲貂,巋然不動穩如山,“七筒。”
“碰!”慕容晏“啪”地翻開兩個七筒拍在桌面,把麻將牌當成出氣筒狠狠地摞到桌邊,看得出來,這幾局下來他應該是輸得最慘的那一位,不知道有沒有把褻褲給輸掉,“二萬!”
“十三么,糊了。”
鏡月未央俯身撿起慕容晏剛剛打出來的牌,湊到彥音的牌堆裡,隨即“唰”的一翻牌,又是彥音點炮,輸雙倍!
“你們的賭彩是什麼?”
“誰輸了,誰就侍寢。”彥音目光瀲灩,好比春花秋水,看得人一陣心動。
“那現在誰輸最多?”
西門九幽穩坐如山,好整以暇地看好戲:“自然是慕容。”
“咦?”鏡月未央挑起眉尾看向彥音,“難道不該是你輸嗎?”
“我是想輸啊……”彥音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有人比我輸得多,我也沒有辦法,最後這一把你又來攪局。”
鏡月未央掃了一眼牌面,辯駁他:“騙人!不想贏還做這麼大的牌,誰信啊?!”
彥音立刻委屈得目光閃閃,赤子之心天地可鑑地急切辯解:“牌是大,可是難做啊,而且就算做成了,我也不會糊的……”
這話一出,邊上的慕容晏立刻又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