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魂的魄力。
“好!”岑吟風拿起早已冷了的茶,一飲而盡,後破杯於地。“為我更名吧!”
茶已冷,卻入腹。在寒月看來,這無疑是把悲傷藏進了心裡,而如此,恐怕此生都無法得到解脫,因為她自己已是一個例項。然岑吟風當斷則斷的氣度,讓寒月的眼中不禁有一絲讚賞,如若當初,他能以此分氣節接管了岑家,“天下第一莊”的名聲會更勝當日。
人,開了竅,便是神魔之途。
“孤星吧……人遇殊途,便是孤星照空。”淡淡地,女子吐出一句話。
“孤星……”
岑吟風合眸低喃,這便是要伴他一生的名字了麼?
抬頭,無邊無際的天,當真只有一顆孤星,閃爍著微微的光芒,在旭日的光輝下,猶為顯眼。他記得方才還只有一輪月牙的呀,難道真的是天意麼?殊途啊……岑吟風突然笑了起來,那是岑家被滅後,他第一次露出了笑顏,然而那其中包含著多少的愁苦。
他只知道,待黎明破曉的那一刻,岑吟風,便真的是死了。
而重獲新生的那個人,叫做孤星。
(九)
夏夜,軒雨樓後院,孤星獨自練武。
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然而孤星仍是頑固地揮灑著自己的身體。即使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如此的負擔了……一剎,劍脫手而去。
孤星跪倒在地,大口而貪婪地呼吸著空氣,直至黑色衣裙蕩入他的眼簾。
“你在做什麼?”
頭頂上,冷冷的語調。孤星抬頭,對上一雙充滿寒氣的眸子。
“……樓裡的事我都做完了。”
三日,孤星便變得如她一般敏感和冰冷。自從他變成孤星之後,這個奇怪的女子就叫他到軒雨樓中,當個跑腿的小廝。
“是麼?不過,我沒說過你可以在這練劍。”
“你也沒說不可以!”
“不過幾日,骨頭倒是硬了不少。”
寒月淺笑,隨即拔配劍而出。凌空起落間,猶如星斗相爭,空氣似乎被切斷了一般。劍越舞越急,寒月似乎漸漸地沒入了黑夜,能感覺到她存在的,只有那凌人的劍氣和緊隨的黑影。孤星雖是站立一旁,然而逼人的氣息,卻硬生生地把他向後逼退了幾步。
孤星愣愣地看著,江湖人自是兵器各異,但無一不想修煉到最高的境界——“氣”。而眼前的女子,氣息間的坦然若定,分明已能將“氣”掌用自如,發揮到淋漓盡致。
殺門“七子”之首的實力,已達到江湖中所謂的最高境界了嗎?
“這才是練劍。”寒月停下身子,黑色的衣衫若隱若現,在月色的映襯下,朦朧而夢幻。“剛才的劍招,記住了多少?”
“十之###。”
對於自己的記性,孤星有著很高的自信,但他並不知道這個冷漠而奇怪的女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雖然你不曾習過什麼武功,但你爹傳給你的內力,可抵得上他人數十年的修為。如今只要將這套劍法融會貫通,加以時日,放眼江湖,能敵你的不出二十人。”
“當真?”
“請你記住,我說的話從來都算數。”劍身回鞘,寒月怔怔地看著他,剎那,讓孤星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坦誠無物。“只不過,你當明白,要做到融會貫通四個字有何其難。我修習十餘年,也不過才八、九成的功力。”
“可你已然天下無敵。”
“事物相生相剋,人亦如此,這是本質而非表面。要知強者的鋒芒,豈是輕易可見的。”
孤星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擁有一雙洞悉一切的眸子和極其聰慧的頭腦,秀髮與黑衣的糾纏,好像下一刻,她就會消失在這片黑暗裡……那種要失去的惶恐席捲而來,孤星竟忍不住喊了出來……換來的是寒月冰冷的目光。
那一聲不成句的呼喚,他,竟然連她的名字還不知道呢……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孤星問的時候,含著他以往的靦腆。不禁讓寒月笑出了聲,不似她以往的冷漠,而是發自內心的笑。這讓看到此景的孤星實為詫異,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冰冷的女子身上,竟還有如此溫和的感覺。一個回手,寒月將佩劍拋給了孤星。
“以後,它便是你的了。”
孤星遲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寶劍。
江湖人,誰不把自己隨身的利器,視如生命般的珍重。那是一把通透無比的劍,劍身微微散發著光芒,劍柄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