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完成這道特殊的填空題了。碑上,全部有著這樣一類文字,“19某某年從湖南祁東某某鎮某某村遷來”,這樣的文字總是印上了深深的中國情結、故鄉情結,顯然故鄉與靈魂成為考驗移民人生的最後也是最重大的命題。對舉家遷移的人家來說,魂歸故里顯然不太現實,唯一的可能就是把這裡當作他們的小故鄉,然後集中生產一批墓碑就象當初集中遷移一樣,安慰背景離鄉的人們一切都不會孤單。
然而,人生中究竟什麼時候會開始想起要做一個如此莊重的總結儀式呢?
叔叔的院子裡坐著許多人,阿姨是年紀最少的,當年10歲的她現在50歲,也是知天命的年齡了。更多的是60、70歲的老人。外婆已經八十高壽,當年她的大兒子早來一年,然後她一個人帶著全家其他人,變賣了所有家產,從祁東到遮放據說用了八天時間,之後的一輩子她卻沒有到過遠於農場五十公里的地方。當年農場還遇上過小地震,因為大地在加快行走,小腳的外婆走呀走就是走不出原地,如同走不出中國人對於故鄉的宿命。四十多年來,移民中的後人以各種方式離開了農場,現在的農場又剩下當年的人們,在喧囂的知了聲中,說著講了一輩子的祁東話,用“鄉音無改鬢毛衰”形容他們顯然最合適不過了。
韋一 女人與酒
韋 一
我喝過各種各樣的酒,但是酒給我味道並不好,這是從口感上來說的,但是我仍仍常常沉醉在酒醉的恍惚中,那飄飄然的感覺,如煙霧。
其實飲酒之樂不在酒,不過是借酒壯膽,借酒說話。借酒說情,借酒說事,把想講未能講想說又未能說的話,統統一吐為快,或冰釋前嫌,或大動肝火。
酒後做的事都是潛意識的嚮往,酒醒後,酒就成了藉口,成了理由,其實是醉是醒誰都明白,醉時也是醒,醒時也是醉,不會因為你在平常生活中非常敬重我,而在醉時你卻大罵我,說我的不是。
常常愛與自己最近的一個人喝酒,和她說一些事,說什麼無所謂,在乎的只是無盡止的說,其實聽不聽進去都一樣,那只是漫不經心的言談,因為在感情裡與她最近。
我記得自己依賴它的時刻。是一個人深夜走在冷清的街道里,風吹得樹葉颯颯做響,我在想一個人,一個曾經與我常常走這條街的女人。
想象她的氣息,回憶她在我身旁的樣子,但是夜總是像省略號一樣延伸它的漆黑,它的寂寞……
我在夜裡想她,她的夜又會怎樣,我的頭開始發痛,酒成了最好的鎮痛藥,感覺自己呼吸緩慢…止住了所有的疼痛和迷惘的蔓延,但是酒中,酒後,我的腦際仍有她,只是在恍恍惚惚中少了些真實,多了些幻覺,或者多了些幻想,昨日又開始再現,熟知的環境,熟稔的動作……
有時候,我會跟隨身邊的人變動而喝不同的酒,有白酒,紅酒,黃酒,其實我最愛喝的還是啤酒,啤酒度數不高,入口清涼,那樣,我可以盡情地飲,那曖昧的泡沫,有我點點的寄託。
喝不同的酒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環境下喝,更是有不同的感受。
白酒總是那幅清清白白,不染一塵的樣子,喝白酒就要與自己要好的朋友,心淡坦然地大杯,大碗喝,喝出豪爽,說出真語,但是白酒酒精度濃高,豈是能輕易大杯大碗地喝的,真心朋友豈是能輕易交的。
我見過大碗喝酒的女人,那是在哈爾濱,表哥去那談一筆裘衣領的業務,那時正值嚴冬,白雪紛飛,我與表哥的幾個朋友在吃飯,我看到一個女子穿著厚厚的紅裘衣站在雪地裡,雪花飄在了她的頭上,衣服上,紅紅白白的,她不躲雪,靜靜站在那像是在等人,目光清澈而堅定如誤入人間的天使,我被這美妙情景驚呆了。
同桌的一位大嬸看到我傻痴痴的樣子就說,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我把她叫過來。
好啊,你得給我介紹介紹,我說。
這大嬸喝了大大的一口白酒,也不吃菜,就真去叫她了。
那女孩進來,原來她們認識。奇怪的是這女孩也喝白酒,也大口大口的喝,她們說這的女人能喝酒不奇怪。
我問女孩,下雪了,為什麼不進來。女孩吞下一口酒說,我在等人,說好的在那等。
你不會進來等嗎?我問道。
怕不小心錯過了,女孩也豪爽,說到就做到。
紅酒像女孩緋紅的臉,顯然已經動了真心,喝紅酒最好是在有月亮的夜晚,與情人一起喝,要有曲,還要有詩,最好不要“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