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酒玩笑似的道。
舒無知將酒壺放在身側,戲謔道:“你要是想看我發起狂來把這四周的樹都轟到天上去,我倒是可以戒酒試試。”
他本是說著故意嚇唬楚輕酒,沒想到那傢伙想了想竟當真托腮道:“想看。”
舒無知:“……”
楚輕酒看舒無知站起身,不由笑到:“這麼熱鬧的場面當然想看看。”他雖是這麼說,神色卻還是認真了起來,叫住了起身欲走的舒無知道,“我若是你,我就不會選擇喝酒遺忘,你當真不想知道從前究竟發生過什麼?”
舒無知沒料到楚輕酒會知道這麼多,他知道楚輕酒早已融合了光球的記憶,瞭解了這一年來外面發生的事情,卻沒想到楚輕酒所瞭解的比他想的還要多。舒無知輕嘆一聲,果真停了步,回頭看楚輕酒道:“既然不是什麼好事,忘記又如何?”
“你那叫逃避。”楚輕酒煞有介事的道。
舒無知含笑看他,“哦。”之前也不知逃避的是誰,現在這人倒跑過來教訓起他來了。
楚輕酒看出了他眼裡的意思,惱道:“一件事歸一件事,我若是你,我就戒了酒去找那個對不起你的人,發狂的話就發給她看好了,你們誰都不肯走出這一步,這件事怕是一輩子也解決不了。”
舒無知聽著他的話,遲疑道:“她?”
楚輕酒知他不記得了,只覺得自己這番話算是白說了,擺手道:“沒事,你戒了酒就記起來了。”
“可惜,現在還不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舒無知勾起唇角,搖頭道,“我承諾過天罡盟的鐘旋,要在半個月之內將蘇羨給帶過去。”
聽到此處,楚輕酒不禁道:“怎麼了?”
舒無知這才想起來楚輕酒並不知曉此事,他於是將先前在天罡盟和空蟬派發生的事情前因後果都同楚輕酒說了一遍,這才道:“天罡盟盟主被人重傷可算不得小事,但蘇羨一定要先來救你,所以此事才耽誤至今。”
楚輕酒聽完舒無知這些話,神情卻是好看不到哪裡去,他抬眸朝舒無知看到:“天罡盟盟主出事,現在是誰在管這天下正道的事情?”
“應是天罡盟的三名堂主。”
楚輕酒托腮似有所思,舒無知又道:“你是楚家的少爺,與天罡盟應當有所來往才是,此次我們去天罡盟,你或許能夠幫的上忙。”
楚輕酒搖頭,“我十六歲就被抓到玄月教去了,後來發生的事情都不大清楚,我只與葉叔叔比較熟悉,這個新盟主我連名字都未曾聽過,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他說到這裡,又有幾分擔憂,“阿羨現在暫時沒了修為,那些人也不知道腦子好不好使,若是不小心將阿羨當作是兇手抓了起來,我們怕是連跑都跑不掉,這一趟恐怕不是那麼好去的。”
“天罡盟不是那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這個做師父的也不會坐視不理。”舒無知說到此處,便也不多說,轉身朝林子另一處走去。楚輕酒叫住他道:“你做什麼?”
“找吃的去,剛才那果子味道太刺激,我怕我沒命吃第二顆。”
楚輕酒笑了笑,朝舒無知離開的方向揚了揚手。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陽光盡數隱在山那一頭,楚輕酒這才得以離開樹枝的陰影,朝著另一側走去。
不過他才剛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了蘇羨的聲音:“你要去哪?”
楚輕酒回身去看,蘇羨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來了,還抱著雙膝,依舊是方才熟睡的姿勢,只是眼裡一陣清明,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時候醒的。楚輕酒神色柔和,朝身後一指道:“好看嗎?”
蘇羨隨著楚輕酒的視線看去,此時夕陽餘暉盡散,天際泛著漂亮的藍,澄澈乾淨,星星點綴其間,而就在那正上方,一輪彎月已升了上來。
蘇羨一怔,低聲道:“好看。”
“我好久沒看過了。”楚輕酒笑著說了一句,見蘇羨神色微黯,復又道,“也不算沒見過,我還是有當球那會兒的記憶的。”他沒再往前走,只走回蘇羨身旁坐下,“幫我個忙。”
“什麼?”
楚輕酒指了指不遠處,那裡小楚正安靜站著,長髮垂在身側,這一路匆忙,那墨髮早就凌亂不堪,衣裳也是髒亂。蘇羨面色變了變,欲言又止,楚輕酒打趣道:“我的身體在這曬了半天了。”
蘇羨:“……”
楚輕酒接著道:“你走的這段時間,我這身體也一直待在山洞裡面,我又不能讓它自己動,這麼多天連個澡也沒洗過,要不你讓他自己去洗洗吧。”